光嘴上说愧疚有什么用?
濯易淡淡瞥了周子舰一眼,他望着地上断裂的横木,以及损坏的砖墙,定定看了会儿,他突的转头一本正经道,“我不是在躲你。”
我是不想看见你。
嘴角抽搐,周子舰觉得他好像在他眼中读到了这种寓意……
这人实在是……
看着他走远,周子舰无奈地摇了摇头。
剧组的日子单调而无聊。
作为制片人,周子舰并不会长期逗留在此,不过他来往却很频繁。但因为最近几日忙电影系列二的剧本问题,他已经将近五六天都没来探班《一座无人问津的庭院》。
这日好不容易得闲,周子舰开车驶入园中,尽职尽责的来关心下电影的拍摄进度和日常。
在场地和导演聊了会儿,周子舰瞅见严彬坐在树下晒太阳睡大觉,倒没见濯易的人影。
“他在亲自修缮小屋篱墙。”一个打光团队的男工作人员朝另边努了努嘴,笑道,“还挺全能,大家偶尔空下来要去帮忙,他还不让,说是喜欢做这个。”摇了摇头,男工作人员忙着拿道具,从周子舰身边经过,嘀咕道,“虽然不是第一次合作,却觉得这人和以前真不大一样……”
修缮?
周子舰眉心一跳,连忙跑去看实际情况。
他不怕别的,他就生怕他不懂装懂瞎捣腾啊……
脚步急促,周子舰远远的就看见一道身影蹲在地上,手上忙碌着,不知在做什么。
走近,才发现他在打桩,“梆梆梆”的声响不断。
他穿着沾满灰土的毛衣,这阵势在周子舰一个小白眼里,是挺像模像样的。
抬眸望去,半面墙已经修缮完成,地上还堆积着没用完的水泥和一摞复古红砖。
周子舰盯着那面墙瞧,居然真的不赖,粗看之下,并没有任何差别,新做的和之前陈旧的部分一般不太能衔接上,但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相信过段时间两者应该就能融合统一。
“没想到你还有点儿本事。”周子舰往前走了几步,弯腰打量他手中的木桩,略微惊诧道。
濯易动作一顿,他看他一眼,悄无声息的别过头,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事情上。
讪讪触了触鼻尖,周子舰跟着蹲下身子,他深感震惊的盯着,不曾想一个细皮嫩肉的男演员手劲竟不小,看了会儿,他转头笑问,“你为什么要亲手做?看来演员很闲?”
“梆梆梆。”
不理他。
周子舰好笑不已,他当然能感觉他对他的敌意。
他灰扑扑一身,额头沁着细密的汗珠,面颊上还有几道脏痕,侧脸认真而坚韧。
说实话,周子舰挺佩服的!
不是谁都可以做这种事情,也不是谁都愿意做。
他知道,娱乐圈里对濯易的评价普遍不错,从没什么太恶劣的负.面.新.闻,当然,细枝末节的绯闻或者一些恶意造谣是有的。
周子舰觉得这些问题都不大。
起身,他在“梆梆”声中走远。
思忖半晌,周子舰犹豫的拿出手机给许念打电话。
“小屋外的篱墙正在修缮,已经快完工。”等接通,他直接切入正题。
簇新的办公楼里,许念蓦地放下手头的工作,她蹙眉把文件交给底下的经理,转身进办公室。
关上门,她脸色不佳的低声道,“不是说了,让它们就那样放着。”
“嗯……”顿了下,“你别急着生气,我觉得现在看着挺好的,你不忙的时候过来瞧瞧,若……”
“周子舰。”猛地打断话语,许念提高音量叫他的全名,“你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虽然我们相识已久,虽然你有那么点儿成绩,但这都不是你自以为是的筹码,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一次又一次,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耐性!”
对畔沉默了会儿,平静的答,“好,但你记得过来看看,或许会喜欢!”
烦闷的狠狠闭眼,等他说完,许念用力摁断通话键。
她捋了捋长发,靠墙站了会儿,心口说不出的郁结……
半晌,许念无力地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前,她拿起长杆上的帽子戴上,随手将围脖绕了两圈,转身出公司大楼。
去郊区庭园前,她回了趟家,带上衣橱里那件大大的黑色羽绒服。
心情沉闷,许念把车开的不快不慢,十一点多出门,到下午三点才抵达。
泊车后,把钥匙丢进包里,许念揉了揉太阳穴,她深呼吸数下,脸色有些泛白的进入庭园。
避开人烟,许念抱着羽绒服绕过拍摄人员。
走了那么多年的小径,她怎么可能忘记?
沿着蜿蜒小道,许念从另一条路走到小屋后方,草皮上不知名的小白花迎着冬阳绽放,瞧着令人心情舒缓。
叹了声气,她顺着墙角往前,走到左侧,抬眸看去,篱墙是真的已经修缮了!
许念知道自己刚才冲周子舰发脾气有些过分,只是已经坏了的东西,没有必要让它恢复如初,因为不可能会真的和以前一模一样,再者,也没人会陪她一起关心这里……
她看着新修建的上半部分,说不上喜,或是怒。
继续往前,许念低眉看着栅栏,是新木。
或许费了番功夫吧!面无表情的转身,许念方欲离去,忽的听到屋内传来一阵“笃笃笃”的声音,像是敲打着什么。
驻足,犹豫一秒,许念推开栅栏门。
循声踱步,隔着无人修建肆意生长的茂密枝叶,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