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以刘清跟教研室罗主任的关系,只要是罗主任没有什么话说,其他的人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此时的刘清心情非常的郁闷,自从黄一天上任后,他一直在努力的想要保持住自己在教育局的地位,至少说财务上的权力,自己是一定要死死的抓住不放的,否则自己以后再想做任何事情,如果没有财务上的方便可就难上加难了。
没想到,黄一天第一次召开局班子会议研究领导分工的时候,就把财务权直接划归另一副局长的手里,而自己的分管范围竟然仅仅是没有任何油水可言的治安和妇联。
这让刘清的怒火燃烧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他原本估计黄一天会削弱自己手中的权力,却没有想到黄一天竟然一棍打到底,让自己没有招架的余地。他心想,黄一天实在是太小瞧自己了,自己在教育局工作数十年岂是他这样一个官场的生手能够说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的,他也太不自量力了。
刘清今天到教研室的小会议室里,先是把罗云山叫过来骂了一通,罗云山被他骂一句话也不敢说,虽然刘清今天是不受黄一天局长重用了,可他仍然是领导,领导不高兴的时候,骂几句下属,做下属的除了忍受,又能怎么样呢。
骂完了罗云山,刘清让他把教研室的中层干部全部通知过来开会,罗云山就赶紧去通知了,按理说,现在教研室的分管领导已经不是刘清了,刘清自然没有权力再来插手教研室的工作,可是,罗云山却不敢不听他的话。
自从刘清前几年开始分管教研室的工作,每年都会让教研室各个小组编发一些中小学的教辅资料,然后通过发文件的形式,把资料分发到普安市的所有中小学,仅这一项收入每年就为教研室增加收入上百万。
教研室的在编职工总共三十多人,每年的福利发的比工资还高,好多的领导家属宁愿到教研室来当职工,也不愿意到前面教育局的大楼里当个干部,就是因为教研室福利好的缘故。
每年的资料费除了给单位职工发福利外,都存在刘清指定的一个私人账户里,而这个账户的密码就只有罗云山和刘清知道。
起先,罗云山也不敢打这笔款项的主意,可当他看到刘清一次次的以各种理由支取数万现金私用后,终于按捺不住向刘清提出支取部分款项用于老母亲治病的费用,刘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并允诺他一万元以下可以自己直接提取,只是事后必须跟自己打个招呼。
罗云山是个老实人,他当教研室主任多年一直是兢兢业业,从未有过过份的想法,但妻子的下岗,母亲的生病却让家里始终过着捉襟见肘的日子,现在刘清既然对这份见不得阳光的小金库收入,让自己能共享,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听人家的话呢,更何况,刘清本来就是自己的领导啊,下属听来领导的话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不知道,其实刘清的心里正巴不得他也能一起来使用这笔钱,如果他真的做到对这笔钱一点都不动心反而让刘清害怕。毕竟,谁都明白这笔钱的来历总是上不得台面的,教育主管部门三令五申的不许增加学生的负担,尤其在教辅资料这一块一直对于学生的收费都管的很严,但是学生总是要用教辅材料的,这就给了刘清赚钱的机会。
只是这钱如果只是自己用,作为主要操作人之一的罗云山不用的话,那么罗云山就不是真正跟自己是一条船上的人,只有大家真正的做到有钱一起贪了,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不会给谁在背后使绊子。
只是,用了这笔钱后的代价却是罗云山没有想到的,自从有了第一次取钱的经历,刘清对自己的态度逐渐的蛮横起来,彷佛自己是他的家奴一样,呼来喝去,在人前还好些,单独相处的时候,对自己实在是很不客气。
就像现在,刘清让他去通知大家来开会,自己明知道这样做其实是没有道理的,一个不分管教研室工作的领导却要召开教研室所有中层干部开会,这样做当然是不合常理的,可是罗云山却只能把这话埋在心里,什么也不敢说,不仅不敢说,还得按照刘清的吩咐去做。
不一会儿,教研室的所有中层干部就全部集中到了会议室,本来现在正是上班的时间,罗云山只需打几个电话,就把人全部召集了过来。大家都以为是罗主任要开个跟业务有关的会议,没有想到进了会议室看到坐在中间位置上的人却是刘副局长,大家便都有些意外。
机关里对于人事上的变动是尤其敏感的,局里的党组会刚开过,就有人把各领导调整分工的事情,给泄露了出来,其实这样的分工调整总是要公布给大家的,即使是单位里最老实的人,也会知道自己到底属于哪个领导分管,只不过早些知道消息的人,往往会自己觉得自己的消息灵通之余,在单位的大多数人面前显的更加与众不同一些,毕竟这年头,消息知道的迟早有时候会影响人一生的命运。
尽管心里带着疑惑,大多数人的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分管领导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刘清不管怎么说还是教育局的副局长,哪怕他的分工调整到月球上,他也还是领导,领导到下属单位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罗云山看了看刘清的脸色,见他没有讲话的意思,于是先招呼大家按照秩序坐好,都是同级的干部也就没有太多的讲究,大家随便的把屁股往有椅子的地方一放就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