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梵音,你是个傻子。”
他终于开了口,唤了她的名字,承认了他的身份,梵音拼尽了全部的力气抱紧他,“七哥,我打小就傻,人又笨,你不是今日才知道。”
卫子琛却抬起手,按在她肩上,缓缓用力将她推开:“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梵音不肯松开手,倔强的仰脸看着他;“父亲说我这个人性子倔,一根筋,认准的事情就绝不会回头,七哥,我现在依旧这样,我认准的事情,认准的人,我都不会回头。”
卫子琛唇角挑出无谓的笑来,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梵音这才看到他手上手臂上,也尽是斑驳的伤痕,她松开抱住他腰的双手,小心翼翼的轻颤着将他手臂捧在掌心里:“七哥……疼吗?你还疼吗……”
这并非全然是火烧出来的伤痕,还有很多刀疤,这些年,他受了很多罪,吃了很多苦吧,没关系的,没关系,以后有她来疼他了。
“几年了,早就不疼了,别哭哭啼啼的,我最烦女人哭。”
卫子琛皱了眉,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他垂下眼眸,不再看她哭的红肿的眼;“你回去吧,以后别来了。”
他说完就转过身去,梵音却头一次近乎厚颜无耻的扑过去,又自后抱住了他:“七哥,你等着我……”
“卫梵音,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
卫子琛甩手将她推开:“现在就给我滚!”
“七哥……”
卫子琛微微挑眉:“怎么,你是想让昆廷的人知道我在这里,再弄死我一次?”
“七哥你知道我不会害你!”
“可你现在是昆廷的太太,卫梵音,你还是赶紧走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这样的人,也不用你来惦记。”
“你这样的人怎么了?脸毁了又怎样,你在我心里还和从前一样……”
“和从前一样让你厌烦,让你想要逃是不是?”
卫子琛自嘲的轻笑一声:“梵音,别傻了,别做傻事,好好过你的日子。”
“七哥……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梵音忽然轻轻问了一声,卫子琛微微抬首:“相信你什么。”
梵音低头笑了笑:“七哥,我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所以你放心,你等着吧。”
她说完,转过身就走了,她走的很快,步子也没有再停留,没有回头。
卫子琛看着她的背影很快消失,他怔怔向前追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追上去又如何,这唐人街和那煊赫的家族庄园,正如天堂和地狱一般,永远无法跨越。
三日后,梵音忽然收到了唐人街那个川菜馆老板娘送来的一个纸箱。
她打开来,里面装着一个骨灰盒,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那骨灰盒她认识,是当日卫子琛下葬时,祖父亲自挑选的。
老板娘临走的时候,给她说了一句话,“他让我告诉你,这是阿贤。”
老板娘也不懂这话的意思,只是她帮人做事就老老实实的做事就是了,她向来都不是个是非的人。
梵音没有多说什么,让管家把人送出去,还送了一个大红包作为酬劳,可管家回来时,手里也多了一沓零钱。
梵音看到那零钱,却笑了,这人,还真是个实心眼的好人。
收了零钱,梵音转过头去看骨灰盒,当日宅子里烧成黑炭的佣人和保镖还有很多,尸骨都辨认不出了,阿贤只是个小保镖,没人会留意他,那些分不开的尸体,就一起火化下葬了。
她一直都以为阿贤葬在那些墓地里,原来,阿贤是做了他的替身。
他当年不曾对阿贤动手,阿贤后来还他一命,冥冥之中,这一切原来都是定数。
梵音让人将阿贤的骨灰再一次下葬,请了人念经给他超度,她还记得,阿贤跟着她母亲,信佛。
昆廷出院了,对外宣称安然无事,已经痊愈,可却只有梵音知道,他永远失去了那个功能。
也是因此,昆廷性情大变,他下面不行,可却还有嘴和手,男人性能力有了障碍,往往心也跟着变态扭曲,梵音身上的伤,再也没有好过。
衣服能遮住的地方,几乎是伤痕摞着伤痕,尤其胸口和腿根,昆廷咬出一个一个带血的牙印,就差没有将皮肉给生生撕咬下来。
梵音却从来都不敢诉苦,也不敢反抗,祖父病的越来越重,这个月干脆已经躺在医院不再回家来。
昆廷知晓,卫梵音是没了仗势,就像是拔了牙的老虎一样,只能乖乖的服软。
他亦是知晓,自己就要成为家族的头领,从此万人之上,可一个不举的男人,连子嗣都成问题,这终究还是一个困扰在他头上挥之不去的阴影。
也是因此,他的性情越来越暴躁,除却梵音日子煎熬之外,宅子里三不五时就有尸体悄悄处理掉。
人人不寒而栗,甚至宅子里都有佣人不怕死的试图逃跑,可梵音却一直安分守己,老老实实的待在昆廷身边。
甚至昆廷有一次因为牛排煎的不和他口味差点把厨师一枪打死之后,一日三餐都是梵音亲力亲为了。
昆廷瞧着梵音这样,自然心里舒坦,只是可恨身下那玩意儿再也硬不起来,用手玩她总是比不过把那根东西戳进她身体里去来的刺激。
只是事已至此,昆廷除却变本加厉的折磨梵音之外,也终是没有其他办法。
而昆廷却不知何时渐渐染上了毒瘾,甚至有了一发不可收拾之势,只是这消息却被他的下属严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