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过身,久姚将衣服整理好,深吸口气,转身正视虞期,帮他也整理衣袍。
娇嫩的脸始终飞两抹红霞,久姚的害臊皆一清二楚的倒影在虞期眸底。他无动于衷的立着,任由她给他揽衣系带。可她的手时而碰到他的身体,幽兰般的吐息撩过他发烫的皮肤,这些感官不知怎的被放大了许多倍,虞期心里如石块被砸进水里,生了涟漪一圈又一圈,怎也无法平静。
久姚用了两盏茶的时间,方把虞期的衣袍恢复到原状,女儿家手巧也精细,将他腰带的结系得规整秀气。
久姚低声道:“谢谢。”总之,泗水公子可算是走了。
“师妹!师妹!”这时候久姚听到师兄们在喊她。
几个师兄都过来了,随着他们奔跑而至,久姚看见他们身后不知什么地方有浓烈的黑烟升腾,像是哪里着火了,黑烟冲天。
大师兄道:“师妹,那泗水公子教人把聘礼都抬走了,却在山下施法引火,要烧我们羽山!”
久姚大惊。
虞期在她之前便察觉到羽山角下着火了,泗水公子的那些鱼虾螃蟹虽然是水族,但也会引火,他们像是包围了羽山一同点火,这般势头怕是能将羽山完全毁灭。
“别惊慌,我们去山顶看看情况。”
在场的除了久姚都是仙家,大师兄拉起久姚,同虞期和其他师兄一同飞去羽山的至高处,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见整个羽山下浓烟滚滚,蓝紫色的鬼火一处又一处的包围了羽山。群鸟惊飞,山风将火势向上吹,春季荣发的草木接连被引燃,还有施展引火术法的光晕色彩此起彼伏在浓烟中。
大师兄道:“诸位师弟,赶紧与我一同施法灭火。”
几人齐声应答,正准备结印施法了,听得虞期道:“这火,你们灭不了。”
师兄们讶然看他。
“这是鬼界的火,你们引凡间的水是灭不掉的。”
师兄们脸上俱叠了层雪色,他们数百年的道行,只能引来凡间的水,果然还是对付不了如泗水公子那般天生的神祗。
“灭鬼界的火,只能用鬼界的水,引忘川河中之水便可了。”虞期道:“你们火速离开羽山,先至蒙山暂避,我将羽山的事情解决后去和你们会合。”
“岷山君……”这些年轻的仙家感恩不尽,却也不愿连累了虞期。
虞期倒是无所谓他们想说什么,依旧客观冷漠的直言:“快走吧,你们帮不上忙,留在这里也没用,早些离开了我也好早些施法。”
师兄们齐齐抱拳答是,携了久姚,腾云就走。
虞期看也没看他们,深邃苍然的目光始终看着下方猖狂的鬼火,冷哼一声,不紧不慢的双手结印,心中默念咒语。
然而咒语尚不曾念完,虞期便回头,看着立在他身后的久姚,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久姚道:“我想留下为你护法。”
虞期不以为意,“你帮不上什么忙。”
“整件事都是因我而起的,我不能只顾自己。”
“但你就算留下,大概也只能拖我后腿吧。”
刻薄冷漠!久姚想瞪虞期,却又不得不承认他没说错。连师兄们都知道留在这里是干扰了虞期,她这个只会些仙术的凡人,岂不是更要帮倒忙?
但她做不到逃走,一想到虞期要一个人护住整个羽山,还要和泗水公子那么多人斗法,她就忧心忡忡。
虞期是被她拖累的,她不能丢他自生自灭。
久姚道:“师父和我讲过的,仙人若引人界之外的水火风雷施法,极其消耗元神。你施法之后会很虚弱,我想留下照顾你。”
虞期轻笑:“我看上去很像个绣花枕头?”
“我只是担心你,我不想去蒙山,我想去的地方就是你身边。”
虞期很想冷漠的嗤笑一声“天真”,可话到嘴边,又被深心里生出的一股微暖的感觉包裹住,没能说出口。那微暖的感觉,有些像山里的温泉,柔软且清澈无垢,让那声本该发出的嗤笑变成了在心里嗤笑自己。虞期若有若无的叹气,回了头去,继续施法,一边对久姚道:“那就请便吧,记得保持安静。”
久姚认真看虞期施法,蓝紫色术印绕着他指尖飞出,脚下金色的辉光如水雾般一圈圈散开,幽蓝色的水不知从天上哪个地方流下来的,似一道道瀑布围着羽山落下。
山下即刻传来那些鱼虾螃蟹的骚动声,一时间火势更猛,黑烟愈浓,虞期也手上印记一变,再引更多的忘川之水飞流而下。
久姚不敢出声,也紧张虞期会不会斗不过泗水公子那么多人。这场较量不管输赢,虞期都将元气大伤。时间在流逝,久姚的心被度日如年的煎熬死死的纠缠,以至于她痴痴的看着虞期忽然解除了仙法,晕倒在她的面前,随之而来的是自己已然脱口而出的叫喊:“虞期!”
她忙跑过去,低了身抱住虞期。他没有神识了,双眼紧紧闭着,眉骨还保持着适才鲜明的褶皱,脸色雪白雪白的浸满了汗水。
久姚让他枕在自己胸口,他冰冷的汗从她衣襟的缝隙里滴进去,凉凉的刺进骨头里去。久姚焦急的呼道:“虞期!虞期!”举目看看四周,黑烟竟是都慢慢消散,鬼火被他灭了,粉尘被风扬上山顶,稀稀拉拉的落了久姚一身。
“虞期、虞期……”
他不睁眼也不答久姚。
久姚心里愧疚极了,更腾不出心情为灭了火而高兴。风变得更疾了些,粉尘铺天盖地的被扬了来,久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