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大娘担忧的脸,江妙伽将头枕在沈大娘肩上,柔声道:“娘,既然嫁给思阮,我就不会离开。况且,我们江家是戴罪之身,虽然我哥哥免去罪责,可我却是不能轻易离开的。除非思阮再进几步,能够回京城,否则我是回不去的。”
沈大娘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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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竹不可能在这里呆太长时间,等沈家的地浇了一遍水便要告辞了。
江妙伽给哥哥写了长长的信,又将自己给哥哥做的鞋袜和衣服整齐的放进包袱里,这才将包袱递给墨竹。
“到了京城只管捡好的说给哥哥听就好,不该说的就不用说了。他现在官职太小,人微言轻,与他说了糟心事只能徒增烦恼罢了。”
墨竹听着,心里却不以为意,自家少爷什么性子他一清二楚,自己若是只说了好听的,少爷定是不信,还不如实话实说,将小姐的情况说个明白,少爷也许会有好的法子也未可知。
但是为了让江妙伽安心,他也只能一一听着然后答应。
出了门,熊大牵着牛车等在那里,待会好送他去县城找同行的商队。
这时,突然见江氏抱着一个包袱跑来,边跑边喊:“墨竹啊,等一等。”
江氏气喘吁吁的跑到跟前,将包袱塞给墨竹,“这是,这是我给侄子做的衣服。”
江袱取过来,然后又塞给江氏,用眼神示意墨竹上牛车,这才道:“衣服鞋袜我已经给哥哥准备了,就不麻烦陈太太了。”
江氏眉头一皱,眼泪就流了出来,“妙伽啊,以前是姑母的不是,错待了你,让你受了委屈,可你现在也过了好日子了,再看看姑母,家里过的困难紧巴巴的,你表妹也不得已去做了妾室,都这样了你还不能消气吗?”
她边哭边看墨竹,见他没什么反应,继续哭道:“都是一家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界,姑母家里才是你的娘家啊。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姑母的心呐。”
而墨竹又不糊涂,只对江氏声情并茂的演戏嗤之以鼻,拍了拍熊大的肩膀,就见熊大甩了甩鞭子,牛车缓缓出发。
江氏一滞,哭声顿时停住。
沈大娘瞪着江氏呸了一声,“还嫌家门口的粪便不够多是吗?要不要我再去倒一桶?”
江氏脸都白了,想起那日的恶心,她忽然觉得鼻端又闻见了那不好的味道。
江妙伽道:“少在我面前演戏,你当墨竹是傻的?放心,墨竹回去定会告知哥哥我在这里所遭遇的一切,你们陈家就等着吧。”
江氏脚步踉跄,差点真的哭了出来。
“我们回家。”沈大娘得意的扶着江妙伽进了家门,关门之前又狠狠的呸了江氏一下。
江氏站在门口欲哭无泪,本想着一个小书童好糊弄,说几句挑拨离间的话总能成,可为啥一个小书童也这么硬气?
还有那江妙伽,以前不停呆傻的吗,现在怎么这么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