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闭了所有车内灯的卡宴后排里, 手指抓过皮革座椅的蹭响声声入耳, 两股不同的木质香氛几经交|缠, 空气中飘起浓厚腥甜的馥郁
梁梓谦揽起严阁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严阁眉宇紧皱,细密的睫毛泛着湿润, 眼角有藏隐着不欲落下的泪珠。
他正用力的抿咬唇瓣, 方能控制住残余理智不被这汹涌而出的情|欲打散……
然而梁梓谦深陷其中无从自拔, 他完全打开了严阁的身体, 撞击侵|犯犹如洪水猛兽,一分一毫不给严阁推却反抗的机会。
严阁以面相对着梁梓谦因激烈而产生出狂乱神情的脸孔,将他尽情肆掠在自己身体深处的那股蛮横力量牢牢铭刻在大脑里。
幸好, 这是在车里,严阁想。
因为是在车里, 梁梓谦没有像往常那样从背后进|入,不然他一定会看到萧青赢留在自己后背上,那道深刻见血的咬痕。
现在被他看到,就不好办了呢……
高|潮来临的时刻,严阁挺起腰身贴近过去,两手捧着梁梓谦的脸,一面忘我的反复亲吻他,一面发狠自毁般垂直坠下,全身迅速绞紧,让梁梓谦在快|感累积到极限的关头最终迎来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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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必须要走了。”事后严阁用头抵着梁梓谦的心口,一颗一颗为他系好衬衣纽扣。
他的心跳已然平复正常,而梁梓谦却没有。
梁梓谦身上衣衫被两人的汗水浸的凉涔,呼吸换气间还残剩着微末的喘吁。他俯首向下在严阁脖颈上印去一个吻,随后便不再动了。
“……我真的要走了。”严阁抬起头来,眼看着梁梓谦委靠在自己颈窝中不发一言。他无奈摇首,手指顺抚过梁梓谦的背,一下又一下,全然温存不尽。
“你不要这样,我心里会不好受……”他说。“这样你还让我怎么好好离开呢?我会放不下心的啊……梓谦,梓谦你听我说,我们不能在国内动手,国内掣肘太多限制也太多。我母亲和家人在,你养父也在这里,我们最好是别连累他们,对吗。况且现下不到时候,我还没查出你母亲那笔财产被谁挪走放在哪里,我要回去这一趟的,萧家的秘密终归是藏在萧家大门里,我不去,谁来把它挖出来呢?”
严阁所言字字依理,就算没坦白说出他那个必须回去的理由,仍是能堵的梁梓谦无从驳辩。
梁梓谦闷声了良久,终于低沉着问。“欧洲结结实实在萧家的势力范围内,当年那么多争权夺势的都没拿下它,你孤身一个人,怎么能做到呢?”
严阁微微一笑,附在他耳边说。“当年的每个人入眼的就只有萧家当家人的宝座,他们可从没想过要分食。这么多年过去了,人人被威胁人人被打压,我不信他们没学聪明。萧氏本身就是一个极为复杂的门阀,就算是现在也仍需要两个当家人共同运作,既然是一口吃不下的东西,找几个人瓜分一下也没什么不行的,反正主动权会握在哪里,我心里有数。至于我孤身一个人这事儿,你放心,只要我不和萧青赢站在一条线上,我就不是一个人。”
梁梓谦迟疑了片刻。
他有想问的话没出口,被他生生给压回去了。
——只要不和萧青赢站在一条线上。
他想问严阁的是,明明确是萧氏门阀里一人之下的存在了,为何要选这么一条荆棘满布的反叛歧路。是为了什么,为了谁呢?为了他?不,那不可能……
严阁轻轻撤回双手,抬腕看了眼表,不免忧心道。“我妈还在楼上,外头有人盯梢,时间太久了不行的。”
“你这一去,我是不是要很久都见不到你了。”梁梓谦突然问。
严阁愣了一下,左手维持悬在半空的姿势,随后他盯着梁梓谦那深刻的鼻骨眉目,默不作声点了头。
梁梓谦见状只僵在那里,半晌无声,他侧着脸朝向前座的挡风玻璃,目光灰沉空乏,完全不带焦点。
他们两人之间啊……始终像隔着一张谁也不愿掀起的黑纱。
有这张虚无缥缈却委实存在的薄弱隔阂竖在他二人面前,旖旎叠影便能盖住真章,好的坏的总算能勾连起两人近乎平行而过的人生。
只要能够有一丝交集,那便是千万无望里的熹微光芒,有了这一线光,就有人能支撑着走下去。
所以说人艰不拆,当真是人世一大智慧呢。
“我会让郭家在欧洲的人协助你。”梁梓谦沉下气思索了一霎,说。“只是我的人输出到伦敦的实在太少,萧家宅子在那边又是铁桶一般的戒备,你就记住事无巨细,一定要万分小心。摩根的内部专用信箱你知道吧,我给你注册了一个,用户名是你名字,密码是我公寓座机,上的时候最好伪装一下地址,叫你信得过的人来做吧。你有任何事都可以用它联系我,当然打电话也可以……”
“我会的。”严阁静静注视着他,澄曜瞳眸里似含了水汽,他缓缓的开口。“我会一切小心,会好好保重,会等着你来找我。作为交换,你也要仔细珍重,不要妄动,保存实力最重要。萧家这些年树的敌足够多了,差的就是一个缺口,这个缺口随时可能出现,你不能掉以轻心。记得……记得你还有未尽之事在那所宅子里,我就在那里等你。”他冲着梁梓谦淡淡一笑。“我会一直等着你,请你不要失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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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我绝对不会失约。”梁梓谦移时过后,独自坐回驾驶位上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