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是秋天,枝梢却停留着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唤,盖过了周围的声音。
扶苏静静的站在她身前,长剑负手,似乎她一个字答错,这柄剑就要再次招架上来。
她憋了好半天,眨了眨眼,只能硬着头皮用个一个本不想用解释:“其实吧,你的问题我真的没法回答,我记得的事情不多,收留我的村民我也不知道名字,平时都是阿公阿婆的称呼。”顿了顿,又补充,“至于之前的事情……我真的记不太清了。”
她对自己身份的事情有恃无恐,扶苏想来是查不出什么问题,反倒说的越多错越多。想到这里,她故作轻松的把目光落在玉如意之上,这个东西来的蹊跷,看得出这个身体是握了很久,想来是一个重要的物件,但是若是生来就带着,宛歌是不信的。
鸟鸣依旧叽叽喳喳响在耳边,一片喧闹中,扶苏声音听起来极静;“他们没告诉你,今日不能外出么?”
真的是自己怎么说扶苏都能挑出不对,宛歌咬牙:“我偷跑出来的。”
扶苏继续问:“何故?”
宛歌几乎想哭了,再往下编就要到“闻说真龙天子驾到,喜不自胜,希望窥见龙颜。”明明这幅说辞始皇听见的时候就信了,扶苏怎么就能挑出一个错接着一个错,周围的鸟鸣越啼越响,宛歌忍不住有些烦躁,在地上坐了太久有些脚麻。现在缓的差不多了也正打算站起来。
忽然,耳边听见“咻”的一声,是远方有什么东西飞来。
宛歌才刚刚站起来,就觉得自己背后一阵钝痛,脚下一软,直接朝着扶苏跪下了下来,后背的痛的几乎深入骨髓,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身边滴答滴答落下血珠,有温热从后面蔓延出来,能清楚的看见自己靠近手臂的地方长出了一截箭。
等等!中箭?中箭是什么情况!
宛歌反应了一会,毫无形象的痛呼出声:“箭箭箭箭箭!”
宛歌在地上滚成一团,疼的飙泪发抖,然而疼归疼,意识却还是清醒,她是学医的,很清楚中箭的位置不太妙,看起来这身体体质还不错,居然没有像寻常剧情发展一样给晕过去。
虽然中箭的是宛歌,但是扶苏也清楚,这暗箭原是冲着自己来的,只因为宛歌个子矮,远处根本没办法发现,又忽然站起来,恰好把箭挡住。至于放箭的人显然也知道并非伤到扶苏,一箭没中,眼看接连第二箭就要袭来,眼看着寒光即将过来,扶苏以剑挡开,那枚短箭便被钉在一旁。
远处有噔噔马蹄传来,刺客见扶苏已经发现,又有士兵过来,也不恋战,迅速没入草丛之中。
宛歌那时看见又短箭过来,倒吸一口冷气,再抬起头扶苏已经把箭挡开,她也松了口气,但是这口气还没下去,甚至还没来得和扶苏交代伤口处理的方式,扶苏已经低声道了一句:“得罪。”之后不给宛歌准备,摆正她的位置,扶住她的肩,折去长出身体的大半箭身。
突如起来的疼痛让宛歌又发出一声惨叫:“给点准备,轻点啊!疼死了!”
她毫不掩饰的痛呼,露出了几分活泼的少女心性,生气起来也是连嗔带怒,没有半点生气应有的气势,扶苏看她这幅样子觉得有些好笑:“若给你准备了,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当士兵来到的时候,就恰好看见宛歌趴在地上泪眼朦胧,甚至发髻凌乱,虚弱的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面面相窥之下,为首的一人率先带头跪下:“属下来迟,公子赎罪!”再看向倒在一旁的宛歌,一时摸不清状况,不能动手,只能象征性出声叱喝:“大秦长公子在此,你是何人,竟敢擅闯骊山?”
扶苏的身份他一开始并没说,宛歌听到这句话本应诚惶诚恐行跪拜之礼,但是现在的状况她动一动都难。好在扶苏却似乎并不在意,手还是扶着她:“还能动吗?”似乎还有些赞许,“这样都能撑下去,姑娘好毅力。”
宛歌无力的点了点头,手臂软软的搭在扶苏的肩上,这种毅力她现在真的宁可不要,想晕不能晕的感觉实在不大好。
一般来说,这种剧情发展女主就差不多晕了,接下来走路就不是她的事了,奈何这个身体的体质甚好,伤成这样也没晕过去,宛歌现在又不能骑马,扶苏便让方才那个士兵背着她回去。
山路颠簸,后背钻心的疼,然而即便是如此,她一路还是坚强晕不过去,只有后背的疼痛源源不断的侵入她的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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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这次挡箭纯属意外,但是到底是救了扶苏一命,若不是宛歌忽然站起来,这柄短箭就冲着扶苏的心脏去了。虽然对她来历不太确认,但是她受伤是真。
皇帝也自然也知道骊山混入刺客之事,立刻下令封锁全山搜寻。
至于宛歌一回来就被人带回房中安置,扶苏给她喊了太医,便去和皇帝查刺客之事了。毕竟在皇室秋狝时,整个山头都有重兵把手,那个隐藏在黑暗里的刺客,居然能过层层障碍过来,其中牵连太多,说不定整个防卫军团洗牌都有可能。
不过现在宛歌实在没心情考虑这些,应付完过来的太医和侍女,她独自一人呆在房中,心中极为烦闷无措,怎么样都睡不着,最后在床上抱着被子,直接坐了起来。之前事态接连发生,她都不能腾出空好好想下自己的事情,现在终于有了时间,即便天空中已经是繁星遍布,也依旧全无困意,脑中思绪翻腾。
对着晃晃悠悠的烛光,她看见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