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清晨,不过,今日比之前几日,驸马府的气氛明显紧张了许多。
般若仔细为她冠发,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叫秦甫沅瞧了不免好笑,“今儿怎么格外知道紧张了?”
“少爷啊,你可别再说些不上心的话了,今日您是要陪殿下回宫的,见的那都是在宫中的娘娘们,一个个火眼金睛的,我这不该把你再打扮的俊朗阳刚些吗?”自秦甫沅确定府上有暗卫起,便交代般若平日私底下注意着,如今便都只把话说一半了。
秦甫沅知道般若为自己忧心,所以也就任其折腾摆弄了,反正她是不懂自己瞧着会与平时有不同的。秦甫沅不解风情,不过般若手艺是确实过人,这不,秦甫沅打扮出来后,荣安一见便露出痴相,呆呆地看着叫秦甫沅极是不自在。
“嗯?殿下?”秦甫沅皱皱眉,就公主这般天仙似的人儿,怎么会因为好看而瞧着人发痴呢?或许,“甫沅如此装扮,很奇怪?”
“不!绝对不是!”楚綰摇摇头,跟着竟将手直接伸到了秦甫沅脸上,速度之快,叫她居然没能反应过来。
“原先就知道驸马好看,但没想到居然可以更好看!”楚綰说完,似乎是怕秦甫沅还不能充分理解她的话,“这世上若是有男子比驸马更好看的话,必定是换了个打扮的驸马!”
谁不喜欢被夸呢?秦甫沅虽是害羞,但心情却是不错的,忍着笑意问,“殿下说完了?”
楚綰没见秦甫沅开心,有些低落了,“綰儿是不是又说错了话?”
秦甫沅愣住了,“嗯?殿下怎么突然这么说?”
“要是驸马夸綰儿,綰儿肯定开心极了。可驸马都不怎么表现的,綰儿笨,猜不到驸马心思。”楚綰碎碎念着,“驸马又不喜欢亲近綰儿,夜里都不碰…”
“殿下!”秦甫沅急忙打断这个什么都敢往外吐的主,偏偏楚綰还以为她真是生气了,一副特别委屈的样子。
“连亲亲綰儿都不了…”秦甫沅大羞,往边上一瞄,般若早就被共儿扯到庭外,水儿和调儿带着一众小宫女也往后连连退了好多步,一个个时不时偷瞄一眼的。这真是!太不像话了!
秦甫沅头疼得不行,偏殿下此时还懵懂不知,那是些多令人误会的话啊!正经解释是不可行的,直接拒绝也不好,秦甫沅轻叹,只好附在殿下耳边低声道,“殿下,这些是闺房话,是不能在外面说给别人听的。”
“为什么?”楚綰眨眨眼睛,很是不能理解。
秦甫沅头皮发麻,但想到日后殿下若与自己和离还是这般,便极有可能因这些小事为人诟病,于是只好解释说,“因为,这些是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所以自然也就是夫妻二人间的秘密,如何能与外人知呢!”
公主殿下顿悟,“驸马这是在许诺綰儿,待房中只剩你我二人时,就能好生亲密了是吗?”
秦甫沅卒,这般话题多说一句外人便多听了些去,还是等晚上回房时再细细教殿下的好。如此想好,便直接转身下令,“时候不早了!出发!”
水儿知道自家殿下的性子,瞧秦甫沅那郁闷的样子,不难想象具体说了些什么。调儿却是似乎知道了什么一般,无意中与秦甫沅的对视,里面都带着说不尽的戏谑。
爱女儿是楚历来皇帝们的同病,以天子为天的后妃间,自然也会跟着这个风向来。偏如此爱女儿的楚帝们,却总是没几个女儿的,到了当今圣上这儿,更是只有两位公主了。
长公主早熟,平日里清冷怪异,故妃嫔们满腹的母爱倒实在不好贴过去;□□安公主就不同了,其母妃早逝、身子不好都叫妃嫔们煞是怜惜;德妃低调,平日里倒是祈福好能记得给妃子们都求个,无半分偏颇,这份上荣安便不会成为迁怒的对象;其本人性子纯真可爱,干净得叫人下意识想呵护着。
刚被赐婚时,秦甫沅还以为荣安公主是失宠的帝女,哪怕之后长公主殿下提到过,也不曾想过会有今日的局面。
皇后正坐于坤宁宫正殿北位,华贵妃虽比德妃位高,但因今日是荣安回省,自然德妃的位子要跟着提上去,故两人时平坐左右的;下手分别是以入宫和抬举时间排资历的贤妃、淑妃、惠妃三人;惠妃和淑妃身边又以等级规矩左右坐着五个嫔…除去皇后与德妃外,其他娘娘都是初见的,一个个打量的目光都不带遮掩的,聚在一起倒是可怜秦甫沅了,身上似是压了千斤巨石,连喘息都不能用力了。
楚綰和她可是完全不同,早早就被心啊肝地,虽皇后娘娘一起坐着,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雍容得体的皇后居然时不时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真正绷着脸的就德妃一人,“綰儿,你看看你这样子,一点也不符身份,也不知道这几天在驸马面前失了多少规矩!”
瞬间所有娘娘眼神都变得带上了丝丝威胁,秦甫沅大汉,忙说,“不碍事不碍事,殿下性情淳朴,直率可爱,得妻如此,乃是秦甫沅三生有幸!”
这话出去,身上的压力才全部走了。楚綰在堂上看着她,看着似乎恨不得下一秒就扑过来一般。
“驸马相貌脱俗,和荣安在一起可真是赏心悦目啊!”惠妃在一旁突然笑了起来,似乎看了很久,秦甫沅的相貌才算是入眼了一般…
“步伐稳定,器宇不凡,虽不够健硕,但好在均匀。”淑妃父亲乃是任大将军,故而见多了军中男子,对练没练过的,一瞧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