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王妃的心情一直都不错。
虽说陆采莲又开始受宠,可是,对她的态度却比以往恭敬了许多,每天早上总是第一个到她房中请安,有什么好东西,也知道孝敬她了,尽管王妃心底明白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但是不管怎样,主母的权威到底被采莲乖乖认可了。
还有王爷,以前,王爷虽说对她这个原配嫡妻一直很尊重,可是晚上进她房里的次数,还不如进齐侧妃和杨美人房里多。
而现在,齐侧妃和杨美人是一点宠爱都没有了,一个月三十天,王爷除了独宿书房的那几天,其余的晚上,都是她和采莲瓜分了,虽然采莲占大头,她占小头,可是她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容貌。
齐侧妃和杨美人容貌远胜于她,王爷都能抛在脑后,每月还能有好几个晚上和她在一起,王妃知足了。
这日晚间,王妃在灯下看账簿,春儿端了一碗催孕的药汁放在了妆台上:“娘娘,太医说过,这药每次同房前都要喝的。”
看了一眼那碗浓稠的药汁,想起那腥苦的味道,王妃不由得皱了皱眉,可是转念又想起裕王每次在她枕边的低诉:“香玉,再给我生个儿子,我还要儿子。”
是啊,只有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儿子,才最最尊贵,容貌算得了什么小妾当然不如妻!
今天是月圆之日,王爷必定要来,她可不是容易受孕的身子,大婚之后,日日同房半年之久,才怀上了宝儿。
仰起头,将那碗药汁喝得点滴不剩,刚放下药碗,就听见屏风外头的嬷嬷笑道:“王爷来了?”
王妃急忙拿丝怕擦拭了几下嘴唇,站起身来迎了出来。
裕王一进房,就闻见屋里淡淡的药味,便握住了妻子的手,柔声道:“那药这般难喝,就不要勉强自己了,你已经生育过宝儿,还愁不能再生么! 不过早晚的事。”
“话虽如此,可是臣妾到底心急。”王妃垂下头,低声道。
“近来,父皇对我诸多不满,我日日在书房里攻书的时间长些,府里的事情,你还是要多多上心,尤其是那几个姬妾,好生辖制着,不要闹出什么话把儿来给人说才好。”裕王拉了她的手,一齐坐到了炕沿上。
王妃点了点头:“臣妾自然省得,只是采莲她——”
王爷一怔:“采莲,她如今不是安分守己了许多吗?我看她连给你请安都越发早了。”
王妃苦笑:“她对臣妾倒是恭恭敬敬,只是我冷眼瞧着,她竟是跟初雪较上劲了。”
“我已经多日不去闲云阁了,不过前几日偶尔去了一次,她还有什么不足”王爷皱着眉。
“她的心思,臣妾又哪里能猜得透。”王妃起身,拎起装热水的银吊子,取过紫檀木架子上的铜盆,倒了半盆热水,又给丈夫脱鞋袜。
裕王将双脚放进铜盆里:“她都怎么跟初雪较劲了?”
“她如今倒是越发精明了,自己不肯出面,暗地里唆使齐云来做这个恶人。”
“齐云?她和采莲都是侧妃,向来不睦,怎么会甘心做采莲的马前卒?”裕王奇道。
王妃轻叹一声:“不就是为了个利字么,齐云过生日的时候,采莲送了一对玉镯,后来她头上又戴了了一朵上好的珠花,这以后,在我面前,齐云就开始明里暗里的踩着初雪,想叫我也厌了初雪。”
“身为王府侧妃,平日里好吃好喝的,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眼皮子就这般浅,一件两件首饰就把良心给卖了?”裕王的声音里透出愠色。
王妃没有作声,只拿了绸帕缓缓替裕王洗脚。
裕王怔怔地出了会神,又对王妃道:“初雪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娘家又没什么人撑腰,你做主母的,也要看顾一二,别让采莲太过分了。”
王妃点了点头,低声道:“这一出出戏,不知演到哪一天才算完。”
裕王哼了一声:“待克成大业,瞧我怎么收拾那一家子。”
时间如流水般飞逝,一晃眼就到了五月。
闲云阁里的梨花纷纷凋落,漫天花雨落在地上,让几个丫头扫之不及。
这段时间,裕王跑闲云阁的脚步渐渐地勤了,原本是只跑采莲和王妃房中的,现在却将所有夜晚均匀地分给三位妻妾,只是冷落了齐侧妃和杨美人。
杨美人性子恬淡,倒也罢了,齐侧妃却是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裕王和王妃她是不敢恨的,陆采莲她更是惹不起,于是,那一腔怨毒,竟是一股脑都发泄到了初雪身上。
这日,齐侧妃听说裕王又去了闲云阁,心里越发的恼怒。
她跑到望梅轩里,对杨美人道:“妹妹,你看自从初雪来了以后,咱们俩都活成什么样了?王爷竟是一眼都不肯再看咱们。”
杨美人淡淡地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瞧王妃娘娘和陆侧妃,不就没失宠么,这事儿,都是命。”
齐侧妃嗤之以鼻:“什么命,分明就是初雪那只狐狸精搅合的,偏你还能忍,要我说,咱们姐俩联手,下次进宫,在太后或者康妃娘娘面前告她一状,看她还敢不敢再狐媚王爷了。”
杨美人忙道:“阿弥陀佛,无缘无故去告发人家的事情,我可是万万做不来,你爱做是你的事,可别牵扯上我。”
齐侧妃瞥了她一眼:“你也是王府后院的姬妾,这事,怎能与你无关,今儿,你得出个声儿,到底是站在姓李的贱人那边,还是站在我们这边。”
见杨美人牙齿紧咬着嘴唇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