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车队就摇摇晃晃出发了。
齐田一路都听到撤门坎的声音。
车队直从内院住外驶。
开始只有三四辆,后来渐渐多了。总有六七辆,又有近百家将随行。出府门的时候,到也有周家的人堵在那里。可耐何不得田家家将威武,把人赶得远远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车队还是停了下来。正觉得奇怪,便听见有人在叫。
一会儿,齐田坐的车子门帘被掀开,阿珠被一个婆子压到车上来了。
原来她藏在院子里一直找不到机会跑,车队出来的时候她想趁乱也跟着出去,却被守院子的家将拦了。可见到阿丑和齐田并没有好脸色,抱臂坐下谁也不理会,赌着气。
车子这么小,再多两个便有点坐不下,跟着来的婆子横坐在车门口,稳如钟,只管看住阿珠。
良嫫见这般,也不多嘴问,好生顾着齐田,并不去贴阿珠的冷脸。
阿珠心里不得劲,省不得刺齐田两句“跟一个下人比跟我还近。你知不知道亲疏的!”
车队使出了城,与城门外一些队伍集结,一齐往南方去。
路上全是拖家带口的百姓。拉着车背着行李带着老婆孩子。路上小儿哭狗儿叫吵吵闹闹。
好在路宽。
齐田问完路是谁造的、城门是不是不论什么人什么时候都能进,又问同行的那一些,坐什么车的各是什么人。
像个活话篓子似的。
娘嫫到耐烦。挑着知道的告诉她。
阿珠听着她们说话,翻好几个白眼。
车子一直走到午晌的时候才停下。前面传话说要休息一会儿。阿珠非要下车散散,婆子怎么肯,外头全是难民,恐生事端。
阿珠使着性子质问“你要活活闷死我不成?”
婆子稳稳当当道“小娘子要什么玩意儿,告诉人去拿便是。”她并不是周家的人,又是听了李氏的令来的,并不怕阿珠撒泼。
阿珠却不使性了。哼了一声,重重坐回去“那你去拿些栗子糕来。”这车上也备了点心的,但没有这样。
婆子没有不让她吃东西的道理,掀开车帘向外头瞧瞧,因这里车多人多,小丫头们竟也没有下车,一时找不到差遣的人。
阿珠不耐烦,抬下巴指指良嫫“叫她去不就好了。”又添一句“我瞧妹妹颠得难受,良嫫顺便帮她拿点蜜水来。”
良嫫看了看齐田。
这时候的车又没有减震,路再平整也有起伏,齐田颠了一上午脸都要灰了,心里暗暗郁闷,这种体验也太真实了吧,停下来还直想吐呢。这时候也就伏着不想动也不爱开口了。
良嫫怕她不好,便真下车往后面李氏的车去。
她一走阿珠便凑过去看阿丑。刚挨过去,阿丑就哇地大哭起来。奶娘吓了一跳,怎么哄也哄不好,原想拿阿丑一向爱玩的波浪鼓来逗他,却摸了个空。
“你是落在哪儿了?”阿珠捂着耳朵冲奶妈嚷“他原只服那个的。你弄丢了这一路可不得安宁。”
奶娘也急起来。那个东西可贵重,坠的是真宝珠。
“还不趁着现在去问问舅娘,可有哪个小丫头瞧见了。”阿珠立刻说。
阿丑的奶娘本是个没主意的人,听她这么说,便把阿丑递给她“小娘子抱着。”齐田年纪小,怕她抱不稳。那做看守的婆子又不是和善的面相,她不敢开口麻烦别人。
齐田还怕阿珠不会肯的,哪知道她到真接过去了。奶娘怕她抱不好,一再嘱咐千万不能摔着。这么小的孩了,头上骨头都没长好。
她才下车,阿珠便冲到车门去。
那婆子吓一跳,以为她要跳,自然拼命去拦,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腕子不放。可她手里又抱着孩子,并不敢用力扯,只制住她不让她走罢了。哪知道阿珠并不是想逃,她一只手抱住了阿丑,一只手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拔下来的发簪,一下就刺在了拉车的马屁股上头。
若是赶车的在还好,可赶车的到边上树荫子里头休息去了。竟真给她扎个正着。
马儿受惊,嘶叫一声撒开了腿就跑。
婆子原是站在车架上的,这时候哪还站得稳,又不敢再拉着阿珠,怕摔着孩子连忙松开手,阿珠到反身给她一脚。婆子再站不往,一下就从车上滚了下去,等她爬起来,只见混杂着嚣乱,所有的车都被挤乱了,到处尘土飞扬,除了田家这辆车,还有其它两户被惊马吓着,拖着车跑了。
疼极的马儿撒腿狂奔,不一会儿就只能看见三道尘烟往不同的方向消失在远处。原地还有被马踏伤的哭天喊地,一时鸡飞狗跳。
田家翻了天,李氏一听孩子全没了,差点一口气没接得上来,令家将们骑着马分开几个方向一路追。
一开始到还能看见尘土飞扬,有大概的去向,但他们哪及疯马快,不一会儿就只能边走着边找着。
三个方向,追着追着,又分出四个,最后追空六个。还有一边到是追着车了,车也确实是田家的车。可车上只有两个孩子。还有一个说不清是在哪里掉了。
阿珠抱着弟弟被带到了李氏面前。她摔得一脸血,扯着嗓门大哭“我脸上留疤了可怎么好?!舅娘快与我上药吧!”再一年她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