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晗只做不知他的凝视,继续若无其事道:“你如今越发得父亲倚重,而二弟却不甚得志,以采嫣那般气量,可想而知会有多难受,每次父亲夸赞你,她脸上那神情……我都瞧见好几回了。你多留心些吧。”
方泓墨略略松了口气,她原来只是担心他太过顺遂后招来泓砚与采嫣嫉恨罢了。
赵晗瞥他一眼,继续道:“再说了,人若是太顺遂,难免得意忘形,觉得自己能料准一切,因此疏忽大意,不去考虑失败的可能,万一要是遇到自己料想不到的事,反而容易跌大跟头。”
方泓墨心中一动,不由深思起来。
阿晗自然不可能知道他重生之事,此番言论只是劝自己谨慎而已,但经她提醒,他想起赵采嫣亦是重生于此世,自己买卖交引从中渔利,莫非因太过顺利,被赵采嫣察觉出什么异样来了吗?
他对此倒并不是很担心,赵采嫣即使知道他亦是重生又能怎样?难道她能宣之于众吗?谁会信她?她难道能把前世她做过的那些丑事说出来加以佐证吗?就算说出来,恐怕也会被人当成疯子吧。
不过经阿晗提醒,他对泓砚与赵采嫣的提防更深了一层,且她说的话本来就很有道理,即使他是重活一回,也不能忽略了会发生料想不到的事,毕竟这一世与上一世有了极大的不同,他做出的改变越多,今后的人生,莫测之处也就越多,成就越大,越应该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才是。
不愧是阿晗,遇事总比他多想一层,他在锐意进取时,她能为他拾遗补缺,更能提醒他警觉自省,有妻如此,何其幸矣。“阿晗,你说得是,我会记在心里。”
赵晗见他把话听进去了,也就安心了。
他低头瞧着怀里浅笑盈盈的她,在她油润水滑的乌发上一下一下地吻着,又顺着她发鬓吻下去,鼻尖在她光洁的脸颊上轻蹭,炽热的唇在她后颈肌肤上留下一串吻痕。
赵晗痒得缩起脖子,轻声地笑。
他一路吻下去,流连辗转许久,引得她脸红不已,呼吸也跟着起伏不定。最终他停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爱怜中又带着三分惋惜地叹了口气:“我们的昕儿怎地还不出来啊……”
赵晗嗤儿地笑出来:“你这么着急也没用,天天上赶着问,也还得问上一百六七十天,才能见到昕儿。”
方泓墨在她小腹上亲了一下:“我当然急了,这孩子不出来就霸占着这地方,害得他老子饱受煎熬。”
赵晗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在他肩上推了一把,嗔怪道:“我还当你是急着见昕儿,没想到你是急这茬,你这人是正经不了了,可别对我的昕儿胡言乱语,让他从小就跟着学坏了。”
“这会儿还在娘胎里他能懂什么?”方泓墨哑声说道,一把捉住她推他的那只手,顺势往下带,一面凑上来吻住她。
她柔顺地回吻他。他边吻边含着她的唇瓣喃喃低语:“好阿晗,替我消消火……”情到浓时,喉音变得深沉幽暗,分外魅惑。
他小心翼翼不去压到她,一面来回磨着她,一面在她耳边细诉情话,她被他挑逗得脸烧心跳,虽不能完全尽兴驰骋,一分一分地浅浅厮磨,也别有一番温存情趣,到了最后火气终究是都泄了出来。
从沐浴间出来,时候也不早了,两人去床上歇息,他把她拥在怀中,她像个婴儿般蜷在他怀里,双腿交叠,合起双眸。
静静躺了会儿,她忽然觉得小腹深处有些异样,急忙摇了摇他的手臂:“泓墨,我肚子里……”但那异样感稍纵即逝,她一动一说话就消失不见了。
方泓墨还没睡着,一听她前半句,一下子紧张起来,从床上坐起,俯身望着她关切地问:“怎么?你肚子疼吗?我方才压到你了?”一想到此处不由深悔,方才只顾自己快意,不想竟会伤到腹中胎儿,更为要紧的是,万一她也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赵晗一手放在腹部,一面摆着另一只手:“不是不是,你别说话。”
方泓墨一跃下床,连灯都顾不上点,拔脚就往门口疾奔:“别管是不是,我先去请大夫来,你躺着别动,我去去就来。”
赵晗哭笑不得,赶紧叫住他:“别去请大夫,不是疼……”
“那是不舒服?”
“也不是不舒服,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好像动了一下。”
“会动了?”方泓墨转惊为喜,又奔回床前,将手掌放在她小腹上。
“我也不能确定,极轻的一下,有点像小鱼吐泡泡,被你一折腾,这会儿没感觉了,也不知道刚才是不是我搞错了……”赵晗埋怨道,“一惊一乍地,不过是胎动,被你弄得像是我出什么事了。”
她瞧着他,他披散着一头乌发,外衫也没披,方才下地时甚至赤着脚连鞋也没穿:“我真要有点事,你就这幅样子去请大夫?”
方泓墨低头瞧了眼自己,毫不介怀地哈哈一笑:“古人倒履相迎,如今我方泓墨赤脚请大夫,大夫只会感受到我的诚意与急切,更快赶来而已,最多回医馆后当个笑话来讲。”
赵晗笑睨他一眼:“你是皮太厚不怕被人笑话么?”
“被人笑话怕什么,又不会少块肉,我自宠我家夫人,谁爱笑话就笑话吧。”
赵晗既觉好笑,又觉感动,拉着他一块儿躺下。方泓墨趴在她上方,侧过头来,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她肚腹上,一点重量不压在她身上。
可他爹娘越是期待,这孩子反倒拿乔起来,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