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日回到方府已经入夜,八月底的天气凉意斐然,秋意却正浓,庭院里的桂花落得满地都是,空气中尽是甜丝丝的香气。
方泓砚与采嫣走在前头,小声说话,不时嬉笑着。
方泓墨与赵晗走在后面,两人都是默默无言心事重重。
赵采嫣忽地回头:“大哥大嫂,环翠亭旁那株昙花结了花苞,泓砚与我要去看花,你们去不去?”
赵晗此时哪有什么心情看花,只道:“不去了,我累了。”
方泓墨仍是无言。
在岔道口分道而行,只听渐行渐远的方泓砚小声叮嘱采嫣的声音:“夜里凉了,小心受寒,先回去加件衣裳再去看花不迟……”
回到朝岚居,从霜从露打了热水来给他们梳洗。
赵晗洗净了脸,让从露把头发重新梳个简单的发髻,回头见方泓墨也梳洗完了,便眼神示意从霜从露出去。
房门轻轻合上时发出“咯”的一声轻响,房间中便恢复了寂静。
有一会儿谁也没说话。
“泓墨。”终于还是赵晗先开了口,“我不知你在烦恼什么,也不知你为何不能告诉我,若是你真的不愿说,我从今晚之后不会再多问一句。”
“可你我终究已是夫妻,若是还想以后好好过日子的,就不能像昨日与今日那般了。”
赵晗停了一会儿,望着方泓墨,暖黄色的烛火映在他脸上,他仍是一脸淡漠,视线凝视某处,她便继续说下去了:“昨日你一夜未归,你父母亲可有多担心?我又有多担心?为人子当以孝道为重,为人夫当尽责顾家。今日回门时,你知你父母有多忧心?你又知我等你你却迟迟不来时,我内心是如何煎熬?”
她越说越气:“今天回门这么大的日子,你即使对我有什么不满,就不能关起门来好好说,非要在那种场合下给我难堪?你但凡是能有一点点为他人着想,便不该做出这些举动!”
方泓墨挑眉转眸,怔怔地望着她,眸中神色古怪。
他又流露出那种眼神了……赵晗不由顿了一顿,登时思路就断了,愣了一会儿才接着道:“昨日你打了泓砚后,到底去……”
他面色沉了一沉:“你叫他什么?”
赵晗一怔,改口道:“你打了二弟后……”
方泓墨起身走到她面前,双手撑着她身后的桌沿,俯身盯着她,脸色阴沉得可怕,一字一顿地说道:“别!再!提!他!”
他这种反应完全出乎赵晗意料,她不由皱眉,他到底发什么神经,方泓砚昨日已经被他打了重重一拳,他还不解气?今日方泓砚在赵府不也一样与他和和气气说话吗?他却恨亲弟弟恨到不能听人提起他名字?
“到底为什么……”赵晗话说了一半,眼前光线一暗,已被方泓墨吻住了嘴唇,后半句话便只能咽在肚里。
他的唇炙热发烫,死死地压住她的,本来扶着她身侧桌沿的双手移到她背后,紧紧环住她,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他的双眸近在咫尺,那对子夜一般漆黑的瞳孔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把赵晗瞧得的心怦怦狂跳,几乎要失去理智,全身也跟着发热,只是她觉得事情发展不太对,她虽也曾期待他如此待她,却不是在此情此景之下!
她试着推开他,可他的力气却比她更大,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一臂环腰,一手托着她后脑,只顾在她唇上贪婪肆虐。
她又试图扭头,他低沉地说了句:“别动。”同时用手扣紧了她后脑,双唇一分,竟咬住了她的嘴唇。
赵晗不敢再扭头,只徒劳地用双手推着他胸膛,却不能推开他分毫距离。
他的嘴唇柔软而微微湿润,用牙轻咬着她的唇辗转压迫,忽而又改含住唇瓣吮吸。
她挣扎得没了力,终于放弃抵抗,整个人几乎都靠在他身上,恍惚间被他抱到床上。
方泓墨俯身压在她身上,低头继续吻她,舌头抵开她的唇缝,探入进去,纠缠着她的舌尖不停不休,一面解开衣带,将手伸了进去……
赵晗只觉他的掌心也同他的唇一样的火热,顿时羞得满脸红霞,再也忍不下去,她右臂被他死死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便将左手挣脱出来,用尽全力挥掌给了他一记耳光,再奋力推他肩膀。
羞愤之下她几乎用尽全力,可也完全没想到他一推就倒,闭着双眼往她身侧歪倒。
赵晗用力把他从身上推开,从床上撑坐起来,心还在胸口怦怦直跳,她定了定神,低头将衣衫整理好,再看方泓墨,却见他仍是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竟是已经昏昏失去意识了!
再细看他脸色,见他脸色红润得就像喝醉酒一般,但却一丝汗都没有,她觉着异样,伸手按在他额头,果然火烫火烫的,就连脸颊、脖颈等处也都是滚烫的,原来是发高烧了。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赵晗气极了他胡来,真是不想管他,可看他体温这么高,怕是真病得厉害,不管又不行。
她扬声喊从露从霜进来,转眼看到床上歪着侧躺的方泓墨,心里到底还是有气,又在他胯上用力蹬了一脚,把他蹬得翻身躺平过去才下床。
两丫鬟进来时瞧见她衣裳不整、鬓发凌乱,立即互相对视一眼,脸上笑容促狭。
赵晗板起脸神情严肃地吩咐道:“泓墨发高烧了,赶紧找大夫过来看看,先去打盆凉水来,让妙竹去准备冰块,速度要快!”这时节厨房都不用冰了,又是大晚上,只能去库房要冰了。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