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文儿摆摆手,虽然手指跳痛,却已止住血,心里的痛却没有了。心里暗自庆幸,幸亏伤的是左手,不然他是以快剑取胜的,少了一截手指,灵活性只怕大打折扣了。
米粒儿在一旁惊讶的插言道:“姓吉的年轻人?还赌钱?那就是苏姣娇的舅舅吉辉了!却不知道这机关,可是这个人所布?”
李承宇对米粒儿道:“让夏铮苏派人立刻去把那个吉辉抓过来审问。还有,暗中看住那两个孩子,不要让他们与外人有什么往来。”米粒儿答应一声,快步跑出去了。
李承宇试探着走进夹层,时文儿急忙伸手拉住,道:“承宇,这夹壁里有什么东西还不知道,你不要犯险。”
李承宇却一把甩脱时文儿,焦躁不安的说:“幼青被他们掳去,舅舅怎的一点都不着急?多耽搁一时,幼青就多了一分危险。”说完,打量着这个夹道,却两头都是黑洞洞的,伸向那未知的远方。
李承宇焦躁的回头问时文儿,“舅舅,咱们应该往哪边走?”
时文儿见李承宇有些失态,心里既感念他对韦幼青的深情厚谊,以前的那一丝隐隐的不安却又再一次浮上心头。他笑道:“承宇稍安勿躁,他们掳走幼青,必是有所图谋,不会害了幼青性命的,咱们且等夏铮苏抓到吉辉再说吧。”
过了不长时间,米粒儿进来禀报,夏铮苏已经把吉辉带过来了。时文儿与李承宇相互对望了一眼,同时问:“这么快?”
米粒儿看了一眼时文儿,道:“这吉辉,不是咱们去抓的,是被人捆了丟在去抓人的护卫马前的。他的身上有封信,说是给舅爷的。”
李承宇与时文儿又同时问了一句:“信呢?”
米粒儿咬咬嘴唇,不甘心的道:“米粒儿取不下来那信,舅爷去看看吧。”
李承宇与时文儿对望了一眼,能让米粒儿承认自己做不了的事,那一定是非常难做的一件事。时文儿看了看自己的断指,又看了看这深不可测的夹壁,默不作声的从梯子走到地面上来。
一出厨屋的门,时文儿就被吉辉的样子吓了一跳。他竟然是被一条大蟒蛇捆住的,这蟒蛇有碗口粗细,虽然无毒,却不时的张开大嘴,往试图靠近他们的人发起攻击。那封信,就在吉辉的胸口,却没有人能把它取出来。
时文儿“呵呵”笑道:“你既然是来送信的,就把这蛇收了,咱们好好谈谈吧。你是苏姣娇的舅舅?”
吉辉“嘿嘿”一笑,伸手捏住那大蟒蛇的七寸,把它从自己身上绕了下来。看见时文儿的断指,讥笑道:“看来时先生无论对人对己,都是挺狠的,若是下不去手,过片刻血就转红了。”
时文儿笑道:“是,你狠。你姐姐让你来送信?”
吉辉把大蟒蛇丟在地上,那蟒蛇非常乖巧的盘起身子,恶狠狠的瞪着时文儿。吉辉把信取出来,咧嘴坏笑着,把信直直的扔给时文儿。
时文儿拔剑接信,审视了一番,见无异常,这才伸手把信取下来。信中只有一行字:无名岛交换。
“无名岛是哪里?”时文儿问。
吉辉笑道:“你身边的那个漂亮姐儿知道。”
时文儿闻言没有继续多问,既然是苏椰子知道的地方,那十有八九就是苏椰子的夫君埋骨之地了。
时文儿沉吟片刻,对李承宇耳语了几句,李承宇勃然变色,目光如炬,盯着时文儿。
时文儿见李承宇脸色不好,知道他是因为印度使团埋骨之地这句话给惊着了,看来,袄岛海盗一说,李承宇心知肚明,只是如今却不好提起。
他把李承宇拉到一旁,把苏椰子的事大体上对李承宇讲了一遍,李承宇听了不禁目瞪口呆。印度使团事件发生时,虽然李承宇还小,却不止一次听人讲起。此案扑朔迷离,没想到竟是被海盗杀害。如今不仅有了埋骨之地,居然还有一个活人。
时文儿知道李承宇在想什么,他轻声道:“王爷,那印度王妃,被苏萨摩卖给了一个挖珠为生的珍珠岛上土人。因这土人要卖珠子给王妃治病,我们这才接上头。以这位王妃现下处境,她要么自杀死了为亡夫殉葬,要么就与那土人好好过日子去。”时文儿看了一眼李承宇,“这么多年她都舍不得死,我相信,她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李承宇见时文儿为这女人讲情,猜想他们关系不一般,遂点点头,道:“只要这个女人不离开珍珠岛,我就当不知道她这个人。”他看了一眼时文儿,笑着问道,“舅舅,珍珠岛现在是什么样的光景?挖珠为生的都是土人吗?”
李承宇突然问起珍珠岛,把时文儿吓了一跳,他把事情经过回想了一遍,筛选出能够对李承宇讲的,笑道:“我只是带着幼青回去看过一回他爹娘,给他们带了一些种子过去,这样他们可以种粮食吃。流放去的人不会挖珠,他们住在土人部落的边沿儿上,挖珠的都是从部落里过去的土人。这几年北边光景不好,也有不少人搬到岛上去开荒种地的。”
李承宇“哦”了一声,道:“这些挖珠人水性一定很好吧,怪可惜的,若是能组成水军去消灭海盗就好了。”
时文儿心里一动,他明白,袄岛海盗在岭南海域作恶这么久,李岳华都没有清剿,实是这群海盗不骚扰当地人,对李岳华没有什么威胁。这许多年,也就这么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可如今印度使团的事要想不传扬出去,这伙海盗必须神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