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山路则崎岖南行的很,除了一些采药人和猎户,没有人会从南边上山。北边正对着洛阳城一侧,几乎全部都是陡峭的悬崖峭壁。就像是这洛阳城北边的天然屏障,是以洛阳城向来没有北城门一说。
出了洛阳城门,才知道那看起来近在咫尺的万泉山有多远。好在从西边上山,山路平缓如履平地,且万泉山的名字名不虚传,三步一泉,五步一瀑,虽是晚秋时分,沿途却青松苍翠,再听得泉水叮咚,疑似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
郑夫人与郑雨娟早就戴上面纱,换上男装,坐上滑杆,一路看风景而行。郑誉则跟在郑雨娟的滑杆前,殷勤的一会儿帮美人摘花,一会儿帮美人取水,忙得不亦乐乎。
眼看着夕阳照射重峦,霞光倾斜万山。前方道路开始略略透出朦胧。胡灵均对郑誉说:“前边有个刘家庄,里面有专门为上山游玩的客人预备的客栈,在下以前住过其中一家,店主手艺不错,老板娘做事情还是挺干净的。咱们紧走几步,到那边投宿如何?”
胡灵均与郑誉说完,又对郑夫人躬身道:“夫人以为如何?”
郑夫人笑着说:“既然胡先生以前住过,应该是正经地方,那就有劳胡先生安排了。”
众人跟随着胡灵均,顺着山路往刘家庄而来。走不多远,道路开始平坦宽阔,路上有了些许的行人,砍柴的孩子背着比自己还高的柴火捆,从他们旁边走过。前方可见零零落落的茅草房,还有那被山坡挡住视线的部分,则是能看到几缕炊烟袅袅升起。
郑雨娟在滑杆上娇笑道:“走了这么一天,路上只是吃了些自己带来的饮食,真是又乏又没有滋味儿,现如今看到炊烟,还真的是觉得饿了!”
听她这么一说,郑誉担心的问胡灵均:“胡先生,那家店的吃食做的如何?雨娟姑娘饿了。”
胡灵均笑道:“王子放心,这家店里的老板,烤得一手好全羊,方才咱们在山脚下时,在下已经让人先行上山,来通知店家烤上全羊,预备着接待贵人了!现在,只怕已经烤熟了,就等着咱们这些人去吃呢。”
郑誉一听大喜,郑雨娟笑道:“听胡先生这么说,奴家都饿得受不了了。”她回头对郑夫人说,“嫂子,咱们有烤羊肉吃了!”声音娇弱,胡灵均听着她故意做出来的娇态,知道她是因着身边有个郑誉,偷眼看郑誉痴痴的傻笑着偷看郑雨娟,不由会心一笑,打马离他们远一些,不影响他们眉来眼去。
走过一个土坡,前边就看见一很大的青瓦白墙的院落,一个二层小楼隔开前后院,在这到处都是黄土与茅草搭成的村子里,显得格外的气派。空气里不负众望的飘着羊肉和烤饼的香味,让所有人的肠胃都“咕噜咕噜”的叫起来。
众人进了院子,几个小厮走过来,帮忙把滑杆收好,把马匹牵到后院马厩,喂上早就准备好的草料。两个姑娘过来,把郑夫人和郑雨娟扶到屋内去更衣。
郑雨娟见扶着她的姑娘穿着红黑相间的裙子,头发很光亮,梳的干干净净。手脸都是嫩嫩的,白白的,且唇红齿白煞是喜人。与沿途所见那些蹲在墙角晒太阳的,还有三五个聚在一起冲他们指指点点的脏兮兮的村妇不一样,不由喜欢的冲她一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温婉的答道:“小女子名叫刘巧儿。”边说着,边帮着郑雨娟更衣完毕,又端上热水,给她洗手洗脸用。
郑雨娟见她殷勤乖巧,比自己带来的那些叽叽喳喳的丫头更加合心意,不由得心里有些舍不得离开她,随口玩笑着问道:“巧儿,你真可爱,在这山野之地真是可惜了的,愿意跟着我去洛阳吗?”
没想到那刘巧儿一听,一下子跪倒在地,口里喊着:“愿意!奴家愿意!求贵人救我!”
郑雨娟心里怔了怔,她只是随口调笑着一问,没想到竟问出事情来,想自己初来乍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女孩儿在这样的人家,却能生的这么好,定是爹娘疼爱的紧的,怎么忽然就求救呢?
她扶起刘巧儿,说:“巧儿姑娘,你且说说,若是我能帮你,定会帮你,若是帮不了,现在可不能受你这番大礼。”
那刘巧儿还是又拜了拜,才站起来,坐在郑雨娟身旁的脚蹋上,幽幽的说:“奴家和前边孙家庄的一家人定了亲,他们骗了奴家,在奴家相看的时候,让弟弟出来,却是把奴家说给了哥哥!那个哥哥,是个瘸子!现如今他们已经下定了,爹娘不肯退婚,却说奴家被什么万年狐精缠住,请了个什么仙姑,明天来收奴家!”
郑雨娟一听,义愤填膺,她自己也是待嫁之女,深知女子择婿婚配,是何等重要之事。怎么能这样骗姑娘?这爹娘也是糊涂,不为女儿撑腰不说,还想出这么一个理由来毁女儿!说不定是贪图夫家的彩礼,才不肯退婚!
想到这里,西北姑娘郑雨娟的侠肝义胆全部都被激了出来,她拉起刘巧儿的手,拖着她气冲冲的去找刘巧儿的爹娘。
刘齐氏与夫君刘大郎正在灶屋里忙碌着。刘大郎忙着把烤好的羊肉切片装盘,刘齐氏忙着把蒸好的葵菜撒上调料,把烤好的饼子装进一个小箩筐,又把锅里的菜汤盛出来,接着又去切水果。
冷不丁的郑雨娟牵着刘巧儿的手跑进来,本想掀翻桌子什么的表示自己的气愤,可为了羊肉大饼,姑娘忍住了,怒气冲冲的说:“刘老板!你们夫妇这是怎么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