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鸿的眼中没有厌恶,没有愤怒,甚至说似乎没有什么情绪。从头至尾都是礼貌客气的疏离,华妃拿捏不住,便不敢再动什么心思。
他是什么样的人她也有所耳闻,现如今败局已定,能保住性命也算是极好。
隔天朝堂之上,不出齐元恒所料,各家的消息都十分精通,泠烟刚刚一出狱,就有人接着上来闹事。
倚绿早就已经被齐元恒抓住,所有的是事情也都被她一一供出。至于华妃为何没事,倚绿甚至没有绝对不平衡,反而是觉得很正常,甚至有些高兴。
如果说之前华妃对于泠烟的愤怒来自于嫉妒或者是围绕着齐元恒的一切来说的话,那么现在这种就已经是实质性的仇恨,深入骨髓。她能够活下来也好,到时候就算是没有别人在一边怂恿煽风点火,那种仇恨的种子还是会慢慢发芽。
她不相信泠烟会一直这么好运。
说是处死,但是倚绿其实是自己死的,在行刑之前就一头撞死在了刑场旁边的木柱上,当场毙命。
司礼监被发配边关充军当劳役,以及一众起哄的人都有了相应程度的惩罚。
民间的声音不知道为何也没有之前那么汹涌了,不知是在偃旗息鼓还是等待着下一次的爆发。
泠烟虽然回到了后宫里面待遇也都是很不错的,但是,心中的那一根刺却永久地旋在了哪儿。
她没有说,但是看得出来这些天不大愿意与人接触,哪怕是祁红,似乎也多了一份隔阂与疏离。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谁被自己信任的手下背叛心中都会变得警惕。
天牢里面那一段昏暗的日子被她造成了一点阴影,晚上短时间内不能够入睡,就算是睡着也会时不时惊醒过来。
齐元恒有空的时候就会过来陪她,一段时间后这样的症状也减轻了不少。
“在干嘛?”齐元恒笑着走进来,看着她在下棋,一个人,交替下。
泠烟放下手中的玉子起身扶他坐下:“陛下怎么有空过来?听说前朝今日不甚太平?”
齐元恒低头看着棋局,听到这话也是叹了一口气。他执黑子,落下,刚刚的败局挽回了八成。泠烟一笑,继续追击。
“臣妾倒是有一计,或可治水患。”
齐元恒闻声抬头,颇感兴趣:“说来听听。”
“分流而至,宽水滞沙。”泠烟也就直接挑了重点简洁明了地概括看一下。
八个字让齐元恒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眸子都亮了几分,让泠烟继续,不一会儿,他便吩咐人赶紧去请诸葛鸿过来。
在屋子里约莫两个时辰的时间,三个人终于出来吃了晚膳。
泠烟所说的治水方案并不是寻常的筑堤修坝,而是扩展了思路,并且是正对于华北一方河流的地形特点来实行的。
办法想出来了,正好请缨去赈灾的人也自己出现了。
用了晚膳之后齐元恒还要继续去批折子,齐元礼却突然要求求见。
他一来就请去赈灾,齐元恒自然是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他也不着急,放下了手中的朱砂笔,让他先坐下。
虽然自己这个弟弟不肯细说,但是听了一些杂七杂八的齐元恒还是将事情的始末了解一个大概,无非就是情场失意强迫自己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朝堂之上。转移注意力,无疑是最好的疗情伤的方式。
也算是为了奖励泠烟这次出的妙计,第二天圣旨就下来了,晋升绮嫔为绮妃,一时之间,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但是齐元恒并没有打算理哪些又开始苦口婆心关心他的后宫的老臣门。
前线的捷报以及齐元礼亲自去赈灾都让大家转移一部分的注意力,他也还好松了一口气。
前朝后宫,都不会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