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割是一件极为残忍的事,将人身上极为脆弱的器官生生割去,不说易感染死亡率极高,单是恢复期的那种痛苦就叫人动弹不得,恨不得直接一死百了。
所以虽说赵皇后命人将他看守起来,那些小太监也只是隔一个时辰过来瞧一瞧人还在不在,还有没有气罢了。
不过每日给他送水和食物的两个小太监倒是恪尽职守,听从赵皇后的话一日两次、一次半个时辰地磋磨着他。
“嘭——”装着小半碗飘着两三颗米粒的稀粥的碗砸在了床头,一个颧骨外突一脸刻薄的矮瘦小太监挂着一抹冷笑站在床头,尖细的嗓门刺得人头脑发晕,“哟,这都日上三竿了大人还睡着呢,莫不是还等着杂家把翻喂到您嘴里?”
封岚躺在床上,脸色是高温导致的潮红,他睁开眼,眼中一片死灰,那是对生活、生命的绝望。
那太监打量了一番封岚的模样,满意点头,“看样子大人是醒了,既然醒了那就吃饭吧。”说罢抬起脚,将碗往那边踢了踢,一副我很好心肠的模样。
封岚依旧毫无所动,若不是还有起伏的胸膛,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死了的人一样,没有半点生气。
这瘦太监似乎早已习惯了他这幅样子,理也不理,照例刺了他半个时辰,完了拂尘一扫,把这小半碗水一样的粥扫翻,然后拿着仿佛水洗过一样的碗施施然离开。
这人和另一个高胖粗壮的太监就是赵皇后派来的狗腿子了,两人分着来,一个中午、一个晚上。
太监没了根,一些人的心性就开始变化,变得自卑、自惭、自懦。
对这些人来说,他用自己的命根子换来了到宫里服侍贵人飞黄腾达的一线机会,凭什么有人只凭着一张脸,甚至都不用付出任何东西就能将脚踩在他身上?
而现在,这个踩在他身上的人变得和他一样,瘦太监的心里自然是快意万分,自动将送饭的活计揽到了身上,为的就是尝尝将曾经高高在上的人踩在脚底的滋味。
这瘦太监离开后,过了一会儿,封岚现在搭在肚子上的薄被,先是下床活动了活动,然后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了上个世界屯进去以防万一的一些食物和洗漱用具,先洗了把脸,然后好好吃了一顿填饱肚子。
吃完饭,他又推开门进了院子。
这个院子里杂草遍生、位置极为偏僻,可以算是在皇宫的角落里,一般没有人会来。赵皇后把他扔到这儿,也是存着让他自生自灭的心思吧,不过这倒是给了他不少便利,起码不会有人时时看着他。
在院子里舒展舒展了身体,又解决里生理问题,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封岚正准备回房间,忽然听到角落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呜咽声、彷佛有人在哭。
这是来的哪一出?
封岚打量了一下呜咽声传来的方向到房间的距离,这个距离,房门一关他在房间里肯定是听不见这个声音的,所以不应该是赵皇后的人,是谁呢?
封岚只略想了一想,便毫不留念地抬脚离开。‘查房’的人快来了,那声音的主人是谁、是人是鬼都和他没有关系,如果真的有缘,自然还会再相见。
就这样过了四五天,每天封岚出去转悠的时候都能听到那个声音,有时是早上、有时是中午,晚上倒是没有听到过。
慢慢的,封岚倒是被勾起了几分兴趣,这天一早,送饭的胖太监前脚刚走,封岚后脚就跟着出了门,往记忆中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直到走到一堵墙前停下。
封岚翻过墙去敲了敲,墙那边好像是个园子,靠墙这儿堆了个假山,假山中空,里面恰巧能容一个人钻进去蜷缩着藏起来,看里面的杂草被压出一个弧度封岚就知道他没找错地方了。
找了个地方匿好身形,封岚准备守株待兔。
今儿这小兔子来的可早,封岚藏那儿没多久,就见一个十一二岁大的少年红着一双眼睛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了,走到这块地方,身子熟练的一弯钻洞里,两只手抱住膝盖,头往中间一埋,过了一会儿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嗓子嘶哑难听,呜咽起来就显得有些可怖。这少年大概是真的伤心到极点,平日里有压抑着,只能在这个偶然找到的小角落里尽情地哭泣。
封岚搞清了情况,本来不想管的,正要离开,不知怎么的心中一动,一跃落到地上,“你是谁,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
那少年哭泣的声音一顿,猛地抬起头结果撞到了头顶的假山石上,“砰——”一声响,少年一手捂着脑袋眼圈儿更红了。
封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秀丽的脸上一片恣意fēng_liú,叫那少年一时间竟然看呆了过去,醒过神来又是一片涩然,慌忙从假山洞里钻出来站好。
封岚笑够了这才打量起这少年的模样,他穿着一身看着极为简易的常服,但袍角袖口领口却绣着几条伴着云纹的四脚金龙,这是皇子才能用的花色。
说道皇子就要提到陈帝的后宫了,皇帝速来都有三宫六院妃嫔无数,陈帝自然也不例外。但陈帝后宫之中,能诞下皇子的妃嫔不少,但母妃身份够高又品级的妃子却只有中宫的赵皇后、西宫的李贵妃以及东宫的宜妃。
不过宜妃当年生产时大出血,虽然孩子保住了,但自己却没了,只留下一个十一皇子。李贵妃生产顺利,但是据说坐月子时出了差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只勉强还吊着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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