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夏等人密谋时,许县城内的士兵却满是欢喜鼓舞。一直为祸颍川郡的黄巾军何仪竟然被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年轻将领击败,而且这个将领还是统领他们的人。按照这样的势头下去,说不定能连同城外的汝南军一起击退。
田单走在守军间,大家对他已经刮目相看,士兵更是对他们的主将充满崇拜。
“你的伤口没事吧?让郎中看过没有?”田单见一个士兵的伤口只是用简单的布条包扎,鲜血还未干透,于是慰问道。
“将军我没问题!我们许县只有很少的郎中,小的没有什么军饷,想着省一点……”那个军士不好意思地说道。
“别的都能省,但是身体是一切的本钱,千万要保重。你们两个带这个小兄弟去看郎中,所有的费用回来记我账上。如果郎中治不好,就等着吃军棍吧。”田单让两个亲兵带着受伤军士去看郎中。
“将军,这怎么好意思……”受伤军士感激涕零。以前的长官不克扣军饷就好了,几时有过如此亲民的将军?
“你们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舍生忘死,我田单才是对不住你们。”田单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受伤军士的肩膀。
田单巡视了一遍城防,体恤士兵的美谈很快在许县守军中传开,一时间受到士兵的爱戴,对于田单的命令也深为信服,执行起来更加卖力。
这当然也传到了他的敌人孙夏的耳中。
“天时地利人和,他们独占了地利和人和,不愧是田单,以齐国一城之力抵抗了燕国举国之兵的防守名将。”孙夏感慨道,“如果我能收服他,将来让他统帅两三万兵马,放在险要之处,那样就可没有顾忌地全力进攻了。”
“主公,投石车昨日到达后已经就位,随时可以发动进攻。”廉颇将情报给孙夏说道。
“按计划,拉起渔网粗布,阻拦守军的视线。”孙夏跟着廉颇来到投石车阵地上。耗费几百匹战马、驴骡托运过来的投石车已经被重新组装好,投石车所需的石块、火油也充足准备。
许县城墙上的守军看得云里雾里。汝南的军队守在城下已经有好几天了,却没有任何大的动静。只是不停有车队运输东西到他们的营地。然后孙夏的营地中又拉起渔网,上面有粗布、牛皮、树叶等各种东西挂着,将孙夏前面的军营笼罩,让守军无法看到孙夏他们在弄什么。
孙夏偷偷摸摸又神秘的动作越发让许县城内的守军好奇,但是他们又无法得知,只能抓耳挠腮、无可奈何。
“田将军,你说他们在干甚么?”孔伷在田单打败何仪以后,越发对田单倚重。
“在下也不清楚。”田单毕竟不是通天之人,当然没法看穿孙夏的掩护,真正知道孙夏的意图。
“不过我怀疑他是在为攻城准备攻城器械。”田单判断道。
“照田将军所说,过几日等他们准备好器械,岂不是有很是艰难的一战?”孔伷担忧道。
“是的,我们也要在他们正式攻城前修缮城墙,防止他们强攻。”田单说道。
很快许县守军便知道孙夏在组装些什么。数十座投石车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咦嘻嘻嘻……”孙夏站在投石车面前冷笑。不只是投石车,还有两架经过加固的有防护措施的云梯组装完毕,完全与城墙等高,士兵可以无惧箭雨从云梯里面冲上去。
“石块填装完毕,请主公指示!”李通暂时被孙夏任命为投石车部队指挥官。
“给我开砸!”
孙夏一声令下,数十块数十斤的石块带着凄厉的呼啸声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抛物线,在城墙上投射一道道黑影。
“快躲避在城墙后方,紧贴着城墙,不要惊慌!”田单早就让传令兵准备好,只要投石车发威,那么守军就要隐藏好,以免无谓的牺牲。
投石车的存在,在冷兵器时代无亚于炮火。威力是比炮火要小,但是带来的威慑力却几乎一样。
一块石头就直接从田单头顶擦过,落在黄土夯成的城墙上,让过道出现一道凹槽。
“轰!”还有一块城垛因为正面被石块击中而坍塌,倒落的石砖正好压在躲在它后面的士兵身上。
“放火!”孙夏觉得光是石头还不过瘾,命令士兵填装火油等火种伴随着石块一起投射。
数十个民夫拉着绳索,然后有士兵点燃放在其中的易燃物。
“发射!”一道道火流星照耀天空,倾斜在城墙以及后面的房屋上!
田单仰头看着划过的火流星,心中一紧。虽然城下也就数十台固定式的投石机,根本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对方根本就不是想要用这几十台投石机攻下许县,而是通过投石机给守军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
城内倾泻入火油以后,袅袅的浓烟升腾而起,城内稻草和软木建成的房屋十分易燃。
“你带你的部下去救火,不要让火势蔓延,否则提脑袋来见我!”田单急忙命令一个校尉去救援。任由火势蔓延的话,可能会造成更大范围的伤亡,而且很有可能让民众陷入惶恐之中。
“可是将军,他们的投石车还没有停下来啊!”那名校尉脸色惨白。石块破空的声音还在头顶响起,如果此时去救火不是有很大风险飞来横祸?
“你想被石头砸死还是现在就被军法处置?”田单怒道。
孔伷的部下太过懒散,以至于田单很难指挥。
“属下遵命就是。”那名校尉只好硬着头皮带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