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晨离开李士群夫妇那里,回到自己的房间,倒了一杯茶水,刚刚在沙发上坐下,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冯晨放下杯子,起身走过去把房门打开。
“是你?!你们在跟踪我?”
冯晨看到来人,心里吃了一惊,堵住房门口问道。
“冯先生,冒昧打扰,我不是跟踪你的,我有要事找你,请让我进房间里说。”
来人是叛徒顾顺章的贴身保镖金生。
冯晨狐疑地望了望金生,挪开身子让开房门,让金生走了进来。
“冯先生,你要救救我。”
金生进门后,顺手把房间门关上,双手抱拳,朝着冯晨拱了拱说道。
“噢?你们又想耍什么花招?!你金先生跟着顾顺章,不是混得风生水起嘛,谁敢惹你们?要我救你?”
冯晨审视着脸色苍白、恭敬地站在自己面前的金生,心里想着,这是不是顾顺章又在耍什么诡计,想让自己朝着套子里装吧?
“冯先生,是顾顺章要杀我!”
金生的话,腔调不高,但无疑是一声惊雷!
“顾顺章要杀你?!你不是他贴身保镖吗?”冯晨惊问道。
“我发现了不该发现的秘密,顾顺章这人疑心很重,我感觉到这两天他想对我下手。”金生似乎惊魂未定,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回答道。
“不该发现的秘密?什么秘密让你这么害怕?”冯晨盯着金生问道。
“冯先生,你让我坐下,我慢慢告诉你。”金生恳求道。
“请坐!”
冯晨把金生让到沙发上坐下,又给金生倒了杯茶水,这才坐到金生旁边,听金生慢慢道出整个事情的原委。
从年初开始,一个叫蒋云的苏州人,经常出入细柳巷4号顾顺章的家里。
蒋云曾经是顾顺章的同学,两人私交甚密,每次蒋云夫妇一来,便与顾顺章关门密谈大半天,不仅行踪诡秘,而且谈话内容连顾顺章的亲信们也不得而知。
但其中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顾顺章心腹中的心腹,贴身保镖金生。
金生一身武功,没多少文化,顾顺章对他很放心,许多机密事情也不避他,时间久了,金生才渐渐知道,顾顺章与蒋云原来是在密谋建立一个新共党。
顾顺章虽然曾担任过共党高层领导,但主要是负责中央特科的行动,对政治这一行,实在是门外汉。
因此,顾顺章将组建这个所谓“新共党”的相关筹备事宜,一概交给蒋云来搞。
蒋云也确实精明能干,没多长时间,便搞出了“新共党”的章程、政治纲领,而且还拟订了一个“五年计划”交给顾顺章。
顾顺章看后感觉很满意,对蒋云夫妇慰勉有加。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在蒋云交出了“新共党”的章程、纲领及五年发展计划不久,一天晚上,在顾顺章家里吃饭时,蒋云夫妇双双被顾顺章毒死,尸体被连夜用麻袋弄走,埋在南京荒郊。
这显然是顾顺章唯恐泄密的杀人灭口之举。
顾顺章过河拆桥、背信弃义、凶残歹毒的做法,也令了解内情的金生不免胆战心惊。
事情还远不止于此,就在前几天,顾顺章突然把金生召到密室里,吩咐他,暗中设法干掉徐恩曾和陈立夫。
就在这时,又发生了一起意外,让金生痛下决心离开顾顺章。
昨天上午,顾顺章派金生送一封信到华美饭店403房间,金生顺手将信放进衣服口袋里,不料到了华美饭店403房间,见到收信人后,金生摸遍全身,并不见密信的踪影,方知是不小心在半途丢失了。
没办法,金生只好硬着头皮回去向顾顺章汇报。
顾顺章阴沉着脸,用一双满带狐疑的眼睛,在金生的脸上扫来扫去,没有像平时那样,大发脾气,发火骂人。
金生感觉到这是一个不祥之兆,心里寒气顿生,他知道顾顺章已经对他起了疑心,恐怕迟早要对他下手。
离开顾顺章后,金生左思右想,最后横下心来,与其束手待毙,被顾顺章害死,还不如先行一步,死里求生。
金生表面上不动声色,找了个借口,偷偷带走顾顺章的“新共党”的章程、纲领及五年发展计划,离开了顾家。
金生没敢回家,在外面找了个小旅馆躲了一夜,思前想后,金生想到了顾顺章授意他监视来到南京的冯晨。
“冯先生,这些就是顾顺章的新党章程和纲领,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叙述完事情经过,金生从怀中掏出一叠材料,递给了冯晨。
冯晨接过材料,随便翻看了一眼,起身说道:“金先生,事不宜迟,我这会就带你去见徐恩曾徐长官。”
……
在特工总部徐恩曾的办公室里,徐恩曾静静听完林金生的揭发,一言没发。
徐恩曾虽然没有过多表示,但心里面对顾顺章背着自己组建“第三党”,进而阴谋成立特务队,还想暗中干掉自己和陈立夫的种种行径大为吃惊。
“金先生,你先回去,此事不要声张,你先稳住顾顺章,监视他的动向。”徐恩曾沉默了一阵,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开口说道。
“徐长官,我昨天是找借口从顾顺章家里出来的,昨晚一夜没回,顾顺章肯定怀疑上我了,再说了,他要是发现他的材料被我偷走了……”
金生目露惊恐,恳求地望着徐恩曾。
“徐长官,我是不能再回去了,即使待在南京也很危险。只求徐长官给我找个远离南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