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晨向前紧走了几步,迅速拐进了弄堂里面,靠着弄堂边一户人家的屋檐下站定,朝着弄堂深处望去,光线阴暗,不见了川岛芳子的踪影。
冯晨借着昏暗的光线,沿着弄堂边,警惕地慢慢朝着里面走去,仍然看不到川岛芳子的身影,弄堂里静悄悄的也没有路人,冯晨藏身在一处黑影里,四处观察着。
冯晨此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弄堂深处,搜寻着川岛芳子的身影。
突然间,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了冯晨的后背上,冯晨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扭头朝着身后看去。
“啊!华”
冯晨身后站着王亚樵的锄奸队队长英豪,手中的枪正顶着冯晨的背心,华英豪见是冯晨,这才收起手中的枪,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用手指了指弄堂外面。
两人转身出了弄堂,华英豪这才开口问道:“冯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冯晨道:“刚才路过这里,发现川岛芳子慌慌张张进了弄堂,我就跟过来了,想看看她又在捣什么鬼,华队长你?”
“哦,我正在跟踪她。”
说着话,华英豪示意路灯下面站着的两个人,继续到弄堂里面监视着。
“这家弄堂里有家日本人的黑龙会据点,估计川岛芳子已经进了那据点了,让他们两个先在这里监视着,我请冯先生到前面去喝杯咖啡吧。”
冯晨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推辞道:“华队长,时间不早了,我想早点回去休息。”
“那好吧,改天有机会了再请你,我开车送你,车子就在前面停着。”华英豪倒也非常爽快,见冯晨推辞,也就没再继续挽留。
告诉了华英豪地址后,坐在别克车上,车内狭小的空间,无形中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心理距离,华英豪开着车子,突然问道:“冯先生,我听说你以前同共党左翼组织来往密切,怎么突然间就进了上海社会局了呢?”
“唉,一言难尽啊!华兄,人总是要先填饱肚子,再考虑其他吧。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我文弱书生一个,哪有华兄和九光兄那种杀尽天下妖魔鬼怪的豪气。”冯晨背靠着座椅,语调悠悠地回答道。
“暗杀是没有出路的!”华英豪目视前方,平稳地开着车子道。
“哦?”冯晨从座位上挺起身来,偏过头望着华英豪,似乎不相信这句话是从华英豪嘴里说出来的,他可是堂堂“暗杀大王”王亚樵的四大金刚之一呀!
仿佛是要回答冯晨心中的疑问,华英豪接着说道:“我曾多次劝说九哥,确实不宜再搞刺杀活动了,暗杀并不能救国救民,可九哥就是不听。”
“华兄其实可以多劝劝九光兄,寻找一条更好的救国救民的出路,帮会暗杀确实不是救国救民的良法。”冯晨隐晦地说道。
“我看有条光明之路就摆在面前,只是九哥还在犹豫着。纵观而今之华夏,唯有远在江西的那一班人,才能救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华英豪很直接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那华兄何不?”冯晨欲言又止。
“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说话间,华英豪一脚刹车,车子停了下来,仁爱弄堂到了。
冯晨下车时,邀请着华英豪到家中坐坐。
华英豪推辞道:“我同老弟一见如故,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冯老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以后会经常过来拜访你的,今天太晚了,我就不再打扰了。”
说话间,华英豪把车子调了个头,踩了一脚油门,车子轰响着向弄堂外驶去。
第二天,也就是2月16日,冯晨上午刚刚达到上海社会局自己的办公室里,还没坐下,方晓曼手中拿着份申报和一叠电文进来了。
“组长,昨晚接到南京来电,张治中将军今天将率领由87师、88师以及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合编的第五军,在上午抵达上海,布防到庙行一线。”方晓曼说着话,随手把手中的报纸和电文放到办公桌上。
“还有其他消息吗?”冯晨在办公桌跟前坐下问道。
“新任行政院院长汪精卫,昨日电令在全州的第四军军长张发奎,停止北进,来沪回援十九路军。”方晓曼回答道。
“知道了,那你先去忙吧。”冯晨伸手扯过桌上那张申报说道。
等方晓曼出了办公室,冯晨立即摊开报纸,果然看到头版头条登载着上海警备区督查长、侦缉队队长王斌被刺身亡的消息,冯晨没心情细看这载新闻,快速浏览了一下头版其他内容,头版内容中没有“伍豪启事”。
翻开第二版,左下框一行大字映入眼帘“伍豪等243人脱离**启事”,张冲杜撰的虚假启事一字不漏地登在上面。
再次看了一遍伍豪启事,冯晨心里想,张冲炮制的这个启事,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他这个启事对党组织,没用恶言恶语,也没有刻意丑化,完全就是一个为国家、为民族着想者的幡然悔悟,词义分寸,似乎比较符合伍豪同志这样地位、身份的人所言。
阴险啊,太阴险了!
这篇伪造的启事,太具有迷惑性了,要不是冯晨亲眼看到张冲的笔迹,亲自参与了这件事情,就连他自己也会相信这则启事是真的,何况其他人?
不过张冲千算万算,他没算到伍豪同志早已经远在江西中央苏区了,何来这则启事?虽然是这样,可那些不明真相的同志看到后会怎么样想?
不行,一定要采取严正有力的措施,予以反击辟谣!
想到这里,冯晨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