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0日上午8点30分,上海特别区第二法院。
这里今天要举行一场公审。
冯晨一大早起来,匆匆吃过早餐,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审判庭内已坐着很多关心这次公审的人们,四周守卫着全副武装的法警,冯晨在靠近前排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
不一会,三名法官在审判台就坐,随后法警押着陈庚走向被告席上站定,接着证人陈东升也被传唤了上来。
陈庚的辩护律师就坐。
法官宣读了陈庚的罪行。
陈东升做了证明。
接着,陈庚的辩护律师开始发言道:“尊敬的法官大人,你刚才宣判陈庚是共党要犯,可是你们的证据在哪里?”
台上的法官被律师问得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这时,被告席上的陈庚开始慷慨激昂地发言,对陈东升的指控进行了义正言辞的正面驳斥!
观众席上一阵骚动。
法官见状,只好宣布休庭。
一场公审闹剧就此结束。
第二天,陈庚被引渡到上海特别区公安局。
北闸捕房的后院里,正在进行引渡陈庚的交接;兰普逊将一袋卷宗,交给了一名民党的宪兵少校,接着,陈庚被宪兵押上了一辆卡车。
为了防止陈庚逃跑,宪兵们用手铐把陈庚拷在车厢栏杆上,囚车快速从租界闹市驶过,向着火车站方向而去。
列车启动,极速地向南京驶去。
火车的闷罐车厢里,陈庚同其他几位被押向南京的政治犯们相视而坐,他们的手被拷在一起,火车每到一站,陈庚便带头唱起《国际歌》来。
洪亮的歌声,给周围的乘客们很大的震动和鼓舞,引起了押解他们的宪兵们的恐慌,但这些宪兵拿陈庚毫无办法。
那名少校蹲到陈庚跟前说道:“陈将军,你要是不睡觉,吃点东西怎么样?”
在少校的吩咐下,另外两名宪兵迅速端来一大托盘的食品。
陈庚一边大口吃着食品,一边说道:“稀奇,真是稀奇啊!民党的宪兵,竟然给我这个共匪弄这么多好吃的来。”
“蒋委员长交待过,只要你不跑,怎么着都行!”少校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咳,我这个校长又想耍什么手腕?”陈庚冷笑着问道。
“呵呵,陈将军,我只负责把你安全送到南京,其他的我一概不清楚。”那少校脸上勉强挤出点笑容,讨好着陈庚道。
列车正点到达南京车站。
站台上,国民党宪兵司令谷正伦亲自在这里迎候陈庚,列车停稳,宪兵押着陈庚下了车子,谷正伦快步迎了上去。
“陈兄,久违,久违!让你受委屈了,请上车!”谷正伦礼让着陈庚上自己的车子。
陈庚拐着右腿,慢慢走到谷正伦跟前,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上下打量着谷正伦道:“谷大司令亲自来迎接我这个囚犯,是不是太掉价了呀!”
“陈兄对我成见太深了吧,我这里有样东西,你一看就明白了。”谷正伦说着话,从身上掏出一份电报递给了陈庚。
陈庚接过电报,浏览了一眼,只见电报上写着:
宪兵司令部:
陈庚在北伐期间立过战功,要尽量给予各方面舒适待遇,鼓励其悔过自新,欢迎其加入民党。
此令
蒋中正
民国二十二年三月三十一日
“悔过?到底该谁悔过?是谁背叛了中山先生的革命?”陈庚把电报丢弃在地上,愤慨地反问着道。
“校长是个重感情的人,总是忘不了旧情,他要亲自见你,望陈兄见到校长后,无论如何不能再动肝火!”谷正伦劝说着陈庚道。
“不忘旧情,难道这就是不忘旧情吗?!”陈庚举起被手铐拷着的双手晃了晃问道。
......
中央收到陈庚被捕的消息,接连给冯晨他们这个情报小组发来了三次电报,电令安志达、冯晨,要千方百计设法营救。
安志达、郑良才、冯晨三人组成了营救领导小组,并进行了分工,由安志达全面负责,冯晨出面联络知名人士,从道义上公开给民党政府施压,郑良才负责收集营救情报。
公审闹剧结束后,安志达出面联系了中央特科红队,准备武力营救。
在陈庚被宪兵押往南京的时候,红队队长邝惠安亲自出马,带着十名红队队员,化妆混上了列车,寻机武力解救。
无奈,邝惠安等人从上海一路跟踪到南京,始终没有下手的机会,武力营救流产。
冯晨通过私人关系,找到了上海法科大学教务长,大律师沈钧儒,请求沈钧儒出面联系社会各界知名人士,公开营救。
“冯先生,我可以出面联系一批社会贤达,联名要求国民政府无条件释放陈庚,但恐效果甚微啊!”沈钧儒捋了捋胡须说道。
“沈大律师,那你再帮我们出出主意。”冯晨用期待的眼光望着沈钧儒说道。
“我在考虑,陈先生的生命安全大可以放心,北伐时期他毕竟救过蒋委员长的命,只是公开释放,可能性不大。”沈钧儒深思着缓缓说道。
“舆论声势造大点,或许有希望。”冯晨道。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去找中山先生的夫人,让她出面直接给蒋介石施压,兴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沈钧儒忽然眼睛一亮,拍了下桌子说道。
“这个办法好,那就拜托沈大律师了!”冯晨精神一振,起身说道。
......
南京夫子庙静心堂。
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