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着的男孩,终于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那巨大的怨念,直冲天际,甚至连梦中封神系统都只得暂避锋芒……
“九月深秋兮四野飞霜,天高水涸兮寒雁悲怆。”
“最苦戍边兮日夜彷徨,披坚执锐兮孤立沙冈。”
“离家十年兮父母生别,妻子何堪兮独宿孤房。”
……
“汉王有德兮降军不杀,哀告归寄兮放汝翱翔。”
“勿守空营兮粮道已绝,指日擒羽兮玉石俱伤。”
……
“楚之声兮散楚军,我能吹兮协六律。”
……
“楚既亡兮汝焉归,时不待兮如电疾。”
区区三百字的楚歌,道尽了此刻天下的局势。
这已经是楚汉争雄的第四个年头!
核下!(今安h省灵璧东南)
汉王刘邦,齐王韩信,并大将彭越,刘贾,英布五路大军六十余万,将西楚霸王项羽所部残余的十万楚军团团包围在此!
入夜,数十万汉齐联军,于楚军营寨之外,放声高唱楚歌!
言辞中,无不透露出楚地已经被汉齐联军攻破,这十万楚军已无路可逃的意思。
楚军营寨之内,楚兵们听闻家乡剧变,念及家中妻儿老小,瞬间战意全无。
事到如今,他们是走到穷途末路了,他们缺兵少粮,且没有任何增援。
东北方是齐王韩信的三十万齐军主力,此时正列阵以待!
在白天的交锋中,西楚霸王项羽亲率主力大军试图突围,甚至一度击破了韩信的中军,可惜被左右两翼围拢上来的齐军分割包围,失败后只能退入核下城继续做困兽犹斗。
西面,是汉王刘邦所率的二十万汉军虎视眈眈。
北面,是彭越的五万梁军。
西南面是刘贾,英布,周殷的十万大军。
唯一没有阻挡的正南面,是天然的陀河!
楚军现在被六十几万敌军围堵,之所以不崩溃,依托的就是强悍战力和项羽的勇武统帅!
不过,他们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唯一离开坚固的营寨向南撤退的道路,先不说有没有足够的渡河工具,就算有,也会瞬间遭到优势敌人的趁虚而入。
半渡而击,是所有的军事统帅最不愿意面临的窘迫局面,那意味着将生死寄托在敌人的愚蠢上。
“四面楚歌,大势已去了。”
不少楚军的将军兵丁,聚集在一起私下商议着,他们就如同过街的老鼠一样,只顾埋头乱撞,却不知前途在哪。
或许,就如同历史上一样,四散而逃的十万楚军,被汉齐联军剿杀一空,最终十不存一。
或许,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最终结局,又会不会在此时作拼死一搏呢?
“糊涂!尔等聚在一处嘀咕什么,还不上去戒备,防止齐军趁机进攻营寨!”楚军大将季布带着自己的亲卫,仍旧企图做最后一搏,他手中的剑,闪烁着骇人的寒光。
这位曾经无数次击败过刘邦的骁将,直到现在,仍旧不肯低头!
“喏!”即便到了绝境,那些军将们仍旧被呵斥着的发出有气无力的应答声,然后拖拖拉拉的起身,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了。
季布是有苦难言,若是平时这些军将胆敢如此应付了事,他非得搬出军法处置不可,但是现在,他只能冷眼旁观!
谁都知道,眼下十万楚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一旦强压,唯有兵变。
等那些军将走开之后,他回过头来询问了一句,“项王呢?怎么这个时候,项王还不下达军令?再这样下去,不用敌人来攻,我们自己就垮掉了。”
“项王在中军大帐里呢。”一个地位颇高的将军伸手一指,
夜幕下燃烧着火把照明的中军大帐,似乎也是那般有气无力。
守门的,一如既往的是项王最为信任的兄弟,大楚第一剑客项庄,那个曾经在鸿门宴上,剑指沛公的项庄。
遥想当年,似乎还历历在目,可惜今日的项王犹如丧家之犬,曾经膝下之臣却带着六十万大军前来索命。
还没等季布带着一群亲信将领接近大帐,项庄便拔出了佩剑,挡在身前,“站住,项王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荒唐,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敌人就快要发起总攻了,我们却没有丝毫的准备,你给我让开,我要面见项王。”季布大声的回应着,
曾经的他,可不敢在这大帐面前有丝毫的不恭敬,因为里头住着的那个,是整个楚地的神,可现在~唉!
“我可不管,但凡项王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去。”项庄将剑横在身前,冷眼一扫这些军将,他只听从项羽一人的命令,任何人想进去,都得先问问他手中的剑。
“这可如何是好?!”一个将军忧心忡忡的说着,军情十万火急,可是项王却没有丝毫的命令传来。
守门的项庄,更是以一敌百的绝世剑客,即便自己这些人想要强闯,也打不过他啊!
季布同样胆寒的望了一眼项庄手中的剑,最终还是压下了强闯的心思,只在距离大帐十步之外大声喊道,“项王,我季布也!军情十万火急,还请项王出来住持大局啊!”
帐内,灯火黯淡,却无任何回应。
季布不死心,仍旧想要高声喊叫,但是贴身上来的项庄一把剑,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死寂!
季布的心,一点一点的滑落深渊,再也提不起一丝的精神……
只有那大帐中,压抑着无尽悔恨的英雄迟暮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