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问得慷慨激昂,似乎壮志满怀,亟待施展。
这一刻,众多权贵似乎被白泽的情绪所感染,骨子里的热血在涌现,纷纷抬起了头,热切地望向白泽,期望白泽能够提出可行的变革之法,使得已然国运衰颓的韩国能够再次强盛起来。
就是韩盛岸都有过瞬间的恍惚,被白泽所感染,但是也仅仅是一瞬间,当他平静下来,眼眸里杀意迸溅。
他本以为能够以道德礼仪束缚白泽,却因此遭遇白泽三问,每一步都落在下乘,整个局势都被白泽所掌控!
“此人,绝不能留!”
韩盛岸在心中不断谋划,想要杀死白泽。
“且不说他是否真能提出治国良策,单是这一手将人带进他节奏的本事,就绝对留他不得!”
韩盛岸心里杀意弥漫,白泽又何尝不是?
他曾遭冯海暗杀,若非有诡异的穿越能力在身,那一晚便极有可能丧生。
你想杀我,那就要有被杀的觉悟!
白泽冷笑,他来到战国,只求抚平心中不平意,一切顺遂心意,如今韩盛岸令他心中不平,那韩盛岸自然没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丞相之子,未来司寇,那又如何?
他白泽,何惧?
就在白泽与韩盛岸双目交错似有火光迸溅之时,一个中年权贵站起了身,犹豫着问道:“敢问白公子方才所说腹有救国良策……可是为真?”
闻言,白泽移开视线,淡然一笑,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国家之事,岂敢儿戏,白泽之言,自然是真的。”
另有一青年权贵长身而起,带着质疑,神情轻蔑,问道:“既如此,白公子何不与我们说上一说,若真是良策,我们也好禀告韩王。”
见诸多权贵点头附和,白泽也不气恼,反而是轻轻一笑,他要的便是这句话!
既然你韩盛岸觉得安平公主、将军府、稷下学宫还不够大,还敢继续叫板,那面对韩王够不够大?面对韩王你还敢不敢继续叫板?
只要有机会见到韩王,白泽就有信心得到韩王的信任与重视,到时候这韩国,还有谁能令他心有不平?
他扫视了一圈百莲楼中的权贵,手持酒樽,长身而起,带着几分潇洒fēng_liú,至于韩盛岸,已然彻底沦为陪衬!
“我大韩自申不害大人变法之后,讲究术治,以此整顿吏治,然而时间一长,我大韩朝堂之上便出现权术至上的风气,以至于朝臣人人自危,哪还有报国治世之心?”
白泽举酒樽而敬权贵,一尊浑酒下肚,继续说道:“申不害大人变法收获颇多,只是时间过久以至于变法走样,导致我大韩国内道德基础崩坏,社会局势急转直下。”
“白公子,你这一席话,我们可都清楚得很,莫非这就是你的治国良策?”
有人不耐,露出冷笑,并且出声质问,企图让白泽难堪。
白泽放下已经空空如也的青铜酒樽,大袖轻浮,负手而立,脸上荡漾着自信的神采。
“然也。既然我大韩道德基础崩坏,那我们便重塑此基,抛弃术治!”
“哈哈哈,我还真以为能听到什么良策,没想到竟是如此可笑言论!”
有人大笑,带着冷意,嘲讽道:“白公子难道不知道,前些年韩非大人便试过重建人心中的道德信仰,然而收效嘛……”
这人没有说完,只是由那一缕冷笑可知,结局很不好,收效甚微。
白泽也不慌乱,平淡地看着那人,说道:“韩非大人何等的天纵奇才,他并不是不能重塑人心道德,实在是没有时间去施展。”
见一干权贵慢慢沉默,白泽笑道:“我今日所言,便是受到韩非大人的启发,算是继承了韩非大人的思想。”
“我刚才便说过,如果一味宣扬道德仁爱,那么便会导致君臣失礼,国无法则,这样只会让一个国家更加乱套。”
“然而,若是依那蛮荒秦国,只知苛求法律,严刑重压,依旧不行,这样只会让底层人民挤压怨气,终有一天会酿成大祸。”
诸子百家争鸣,儒、法当为百家魁首,可如今白泽却将儒家法家一一否定,这让在场权贵都心中大惑,不知白泽计从何出。
“现如今,我大韩局势复杂,儒、法二家皆不适用我国国情,可要说解我大韩之危的方法,却也简单!”
“何解?”
“外儒内法,当解我大韩忧虑!”
……
一片沉默,众权贵或眉头紧锁,或眼冒精光,全都不发一言。
外儒内法?韩盛岸身体微颤,白泽真的提出了解决大韩持续已久的社会问题?
长久沉默之后,百莲楼内又是叹息声一片。
听到这一声声叹息,白泽不禁皱起了眉,莫非自己没能忽悠成功?
然而,事实证明,白泽成功了,并且不是一般的成功!
百莲楼内,诸多权贵起身,面色肃然,齐齐对着白泽弯腰行礼。
“白公子大才!”
“白公子大才!”
“白公子大才!”
……
一声又一声“白公子大才”,犹如山呼海啸,久久不绝于耳!
看着拜服的众多权贵,就是白泽也心神震荡。
此番场景,与皇帝相比,相差几何?
百莲楼所处街道的另一端,一座普通府宅安静无声,冷风乍起,枯叶飘零,意境萧瑟。
府宅内有一坐亭子,而亭子上,有一个女人。
这女人不涂脂粉,唯有一双红唇红得鲜艳,似是涂了人血一般,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