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没有舍近求远的想法,以他们的霸道作风,是吃了近处的,强壮了自己,再去吃远处的。
却不想让裴旻察觉了。
阿布·穆斯里姆认可这个判断,说道:“我们算计他,他自然不会配合我们。只是我想不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还以为将他欺瞒过去了。”
“哼!”莫斯雷马萨又哼了一声,这一声不同于之前的轻蔑,而是带着几分的严肃:“你是不了解裴旻,这混蛋最爱占便宜,无利不早起。我估计他早就知道我拉拢他,挑衅他,不是真的想要立刻跟唐王朝开战。是因无利可图,他才不说而已。现在告诉查士丁尼那个老头,显然是得了好处,要让拜占庭记得他的恩。那家伙的心思,可瞒不过我。”
他来回走了几步,道:“只是这样一来,偷袭君士坦丁堡的计划就告吹了,将兵马调至疾陵城,让兵士在城中训练休养。”
阿布·穆斯里姆一脸肃然的说道:“果真还是要跟唐王朝先打一战?”
莫斯雷马萨重重的点头道:“必须打,在我眼里拜占庭是狼,而唐王朝是猛虎。我们偷袭君士坦丁堡不成,只能先打虎。狼不敢招惹受伤的狮子,老虎却敢。我们要是先对付狼,只会给老虎下手的机会。不如先咬死老虎,再回过头来对付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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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臧城!
“那头狮子将狮军团调来了疾陵城?”
裴旻先收到了孙周传来的消息,其次又得到了封常清的确认。
不只是如此,连查士丁尼都亲自给裴旻送来了感谢信以及一些拜占庭的特产。
“看来是真的放弃对付拜占庭了!”裴旻将几分消息综合,交给孙周归档,随即又道:“帮了他们怎么大的一个忙,却只是来了一封感谢信,还有一些身外之物,实在是小气。要不是他们正让阿拉伯轻易吃了,会助长敌人的气焰实力,说什么也不会告诉他们。”
军事参谋高适摇头苦笑,却是深入了解自己这位裴帅,越觉得他深不可测之余,又有几分童趣。
这联盟明明是他一手策划的,到现在却满口抱怨,大有失策的感觉。
其实高适是不了解裴旻的真正想法。
裴旻是不想见到阿拉伯轻易的攻取拜占庭,并不是不想见阿拉伯攻打拜占庭。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道理在华夏是耳熟能详的。
只是阿拉伯放弃了继续图谋拜占庭的心思,转来谋取西域,显然是不愿让唐王朝占这个便宜。
裴旻心底最佳的战略失效,嘴里自然抱怨了几句。
果然是不能将胜利的希望寄托于敌人的愚蠢上。
“对于莫斯雷马萨威逼西域的举动,我们应该怎么回应?”
裴旻突然想考一考高适。
作为陇右、河西的最高军事统帅,裴旻面临着一个尴尬的情况。
陇右、河西两地将帅无数,有王忠嗣这样的名帅,有哥舒翰、高仙芝、仆固怀恩、张孝嵩、崔希逸这类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才,也有李嗣业、折虎臣、李翼德、安重璋、浑释之这样的猛将。
更有张九龄、李林甫这样的宰相才,至于文人那就更多了,什么王昌龄、王维、王之涣之类的。
唯独军事上的参谋极少,唯有高适值得培养。
也幸亏裴旻自身的特长是布局谋略,尤其是得李靖的承传后,战略布局,进步更大,正好弥补了军中的缺陷。
但总是自己一个人思考,每个商议的对象,也是大问题。
毕竟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何况裴旻还是很谦虚的,不敢妄称是智者。
所以对高适的培养,也有些不愧余力。
高适沉吟了半响,说道:“属下觉得不变应万变。”
裴旻大有兴趣的说道:“原因何在?”
高适道:“我们与阿拉伯现在可以说是势同水火,可这大国与大国之间的争锋,绝非小国之间的敌对冲突可以相比的。他们、我们都不敢贸然开战,双方的实力越强,越是如此。我们了解他们,他们自然也了解我们。天时、地利、人和,向来是决胜的因素。”
“也就是所谓的机会,阿拉伯表面上是战意滔天,但是他们真要打,早就动手了,何必婆婆妈妈做女儿姿态?”
“以在下的愚见,阿拉伯他们的目的是造成西域的恐慌,以势压人。让西域诸国心中生恐生惧,从而自乱阵脚。”
“我们若是过于在意,必然会令西域诸国更加自危,甚至出现倒戈的局面。”
“一但西域局面失控,就是阿拉伯出兵之时。”
“我们不动,反而显示我们的信心,让西域诸国更加安定,无懈可击。”
裴旻笑着鼓起了掌,“分析的很深到位。不过你忽略了一点,战略远比战术更加重要。看事情最忌讳的就是看一点,你将点看的在如何透彻,却忽略了全局,反而会陷入自己布下的迷障无法自拔。”
高适原本是极为自信的,听裴旻这样一说,脸瞬间垮了下来。
裴旻笑道:“你忽略了吐蕃,阿拉伯做好了一切准备,吐蕃却没有。尤其是他们原本打算利用我出兵西域的机会,为将来夺取河西探路。可是遇上了忠嗣,非但路没探成,还折损了两万多兵士。为了不让达扎路恭失去威信,吐蕃的赞普因为达扎路恭直攻下了忠嗣放弃的子亭守捉,特别给了嘉奖,简直掩耳盗铃。”
高适大悟,说道:“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