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裴旻的礼物,王忠嗣还是很期待的,一路飞驰来到莫离驿,见到了礼物,心底大动,记忆如潮水一般的涌来。
那是很早很早以前,是九年前还是八年前,王忠嗣都记不清了。
只是依稀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小号的方天画戟随着年岁的增长,不论重量还是长度都变得有些不适手。
裴旻比自己更先察觉了问题所在,陪着自己去西市买趁手的兵器。
在一同前往的途中还给自己一个小小的承诺。
王忠嗣依稀记得自己的旻哥是这样说的“现在你正在长身体长力气的时候,先拿这把将就用着,免得用不了多久又要更换浪费。等你到二十弱冠之年,旻哥会送你一柄融合西域精铁,长白山寒铁、扶桑和钢以及天上的陨铁,辅以我大唐宫廷名匠超凡工艺锻造而成的神兵利器,助你征战疆场……”
这事隔八九年,王忠嗣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却不想裴旻还记得,心中只是感动。
他大步来到礼物面前,眼中一片炙热。
印在眼睛里的银白色大戟,硕大无朋,柄比一般的戟长出将近一半,粗细适中。戟头锋刃足有四尺余,看上去异常沉重,模样与他惯用的方天画戟没有多少区别。
现在他用的方天画戟是薛仁贵昔年用的那把,但并不是很好用。
因为薛仁贵的那把方天画戟是祖传的,是北魏河东王薛安都流传下来的神兵利器。
也许在数十年前,那柄方天画戟在历代薛家人手上大放异彩。终究过去上百年了,那时候的工艺远不及现在,且经过不断的杀伐征战,打磨修葺,昔日的神兵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这柄全新的方天画戟,来的正是时候。
一手握将戟柄取在手中,入手沉重,约六七十斤,常人拿起都很费力。
不过王忠嗣只有神力,无半点的不适感,握戟在手反而有一种特有的亲近感觉。
这把全新方天画戟花费了裴旻不少功夫,对于自己的弟弟,他给出了自己最好的。
为了制造这把方天画戟,裴旻想方设法的收集材料。
西域精铁也就是制造大马革士刀专用的大马士革钢,扶桑和钢也是制作武士刀的钢,还有长白山寒铁,陨石铁都不是易得之物。
前三项以裴旻的身份地位并不难弄,陨铁全靠运气,是真的难求。
方天画戟所需的材料又远胜刀剑,仅在收集材料上就用了三年时间。
一把好的兵器,离不开材质的相融。
历史上为什么会有以人祭剑,神兵出世的传闻?
这并非是鬼神传说,是有科学依据的。
因为人体烧焦后的某种材质与铜铁相融,比单纯的铜铁更要锋利。
这想要材质相融并不容易,材料越多同样也就意味着包含的杂质越多。
这就需要超凡的冶炼技术跟千锤百炼的敲打,将杂质一锤锤的敲打干净。
在这个时代,唯有唐王朝的冶炼技术能够将大马士革钢、和钢、寒铁、陨石铁这些最顶级的制造神兵的材料,融合在一起。
但即便以唐王朝的冶炼技术,这把方天画戟在炼制上也用了五年时间,数十个匠师反复经手。
千锤百炼已经不足以形容了,捶打的次数早已用万来计。
可以说裴旻送给王忠嗣的这柄方天画戟是仅次于秦皇剑的神兵。
因大戟的特性,方天画戟制造的难度比秦皇剑更胜一筹。
不过再了得的神兵一样是死物。
死物是不可能有感情的。
王忠嗣却念及这些年自己那位兄长如兄如父般的谆谆教诲,从这死物中感受到了这把精细的神兵里倾注的深情厚谊,仿佛人与戟连在了一起。
他眼中闪着灼灼火焰……
烧着烧着!
炙热,夺目,耀眼。
“难得,我突然有一个想法!”
王忠嗣握着这全新的方天画戟,莫名的有了一个胆大的念头。
王难得眼睛一亮,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大哥了,一但他有想法,就意味着有胜战打了。
王难得对于王忠嗣的崇拜,就如陇右、河西诸将对裴旻的崇拜一样,骨子里就认为他们是无敌的,不可战胜的。
“什么想法,快快说来听听!”王难得只觉得热血沸腾,迫不及待。
王忠嗣左右看了一眼,见周边有诸多兵士,拉着自己的这个兄弟走进了大帐,对着他一阵耳语。
王难得震恐的看着王忠嗣,饶是他胆大包天,也让王忠嗣这个可怕疯狂的计划给吓傻了。
“咳咳咳!”
他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让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好半晌缓过起来,肃然道:“大哥这是认真的?”
王忠嗣眼睛瞪的很大也很亮,说道:“当然是认真的,尺带珠丹想要阅兵稳定军心?我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看他怎么稳定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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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臧!
裴旻不急着用兵,并不意味着不关注西域、吐蕃、阿拉伯的局势。
裴旻一早就让孙周将情报网洒向西域了,尤其是近年更是在这方面投入了大量的资金。
在孙周、展如、展雪这些擅于从事情报工作的出力下,一条条的情报就如雪花一样飘往姑臧大都督府。
裴旻这里有事没事的就将高适、哥舒翰、高仙芝聚集起来,与他们一起分析西域的局势与吐蕃、阿拉伯的国情。
高适是裴旻的首席幕僚,自是没的说。
哥舒翰、高仙芝也是裴旻特地叫过来的。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