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沙漠中尘土飞扬,不多时便涌出一队骑兵,将龙腾四人团团围住。那骑兵约有三百余人,领头的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车轴汉子,那人见龙腾被围,当即策马上前,喝问道:“方才是谁口出狂言呢?”
龙腾正窝着一股邪火无法发泄,又见来人并不认识,当即说道:“若是从前的同袍,龙腾自当下手容情!至于你,只好做个无名鬼吧!”说完,又吩咐道,“四弟七妹,你们二人突围,我来殿后。”
那领军将领闻听龙腾之名,不禁大惊:“你便是龙腾么?本将是黄字军张康将军的副将,名唤……”还不及报出名号,陡然间见龙腾的短戟便已搠至面门。他哎哟一声,还不及抽出佩刀,已被龙腾刺中面门。幸亏他身材短小,那赤兔马又高大神骏,这一下正刺在头盔上,若是再低上半寸,非得在他脑门上开个窟窿不可。饶是如此,被龙腾一搠之威,登时将他打落马背,头盔也坠在地上,狼狈不堪。
又听得喊杀声起,却是龙四二人已经夺了两支长枪杀出一条血路。龙腾不敢耽搁,当即护着叶美景逃出了重围。四马疾驰如飞,不片刻便将追兵甩开,顺着西北风,只听得身后隐约传来:“快追啊,不要走了龙腾……”
四人不敢稍歇,一口气跑了五六十里,那沙砾绵软松陷不比常路,四马直跑得口吐白沫。龙腾这才发现适才慌不择路的一番奔逃,却已往沙漠腹地去了。
龙四忽的叫一声糟糕,指着身后说道:“主人,沙丛间蹄印如此清晰,这可怎么办?”
龙腾亦是忧心忡忡,举目一看,却见右边的沙梁之上歪歪斜斜的倒着几株枯树。隔的远了,也不知是胡杨还是梭梭。龙腾道:“四弟,你去折些粗枝过来。我们将树枝拴在马尾之上,理当可以掩住蹄印。”
龙七赞道:“主人此计大妙,定能甩掉追兵。”
龙四道:“这有什么?主人一日之间计破两城,那才是用兵如神呢!七妹,你跟我去折树枝,我讲给你听。”
龙七当即欢天喜地的跟了去。
叶美景也是好奇,便问龙腾如何计破两城。在听了龙腾讲述盟重与沙巴克之战时,也是由衷赞服。
龙腾孩子心性,当即邀功般问道:“夫人,如今的龙某可算得上你慧眼中的英雄么?”
叶美景勉强笑了笑:“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的。”说着,忽的秀眉微蹙,叹道,“也许这就是昭续要对付你的原因吧?你善待雪原降兵颇得人心,又智计过人攻城掠地,这在昭续看来,多有功高震主之嫌。况且你又当众揭了他的短,说他勾结四大天王。我虽不知他究竟何图,但既不欲人知,定非善事。只是恰巧又为你侦知,想来他便欲杀你灭口吧。”
龙腾苦笑道:“我也是瞎猫撞了死耗子,可巧又功高震主了?不过再四大天王之事上的处置确实不当。夫人,你是受我所累,你恨我吗?”
叶美景道:“我们夫妻同体,何来连不连累?不管这道坎过不过的去,你要记得,我叶美景对你只有爱,从不会又恨。”
龙腾心头一痛,将叶美景搂在怀里:“若是我们逃不到比奇,这茫茫沙漠也许便是我们的葬身之地了,你当真不怕?”
叶美景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怕!”说着又摸了摸肚子,叹道,“只是苦了我们这没出世的孩儿了。”
龙腾笑道:“你放心,即便我死了,也要让你们娘们安然无恙。不过我适才又想到一件事,夫人你为我参详参详。”当下便将封魔谷与白日门的两场大战简略说了一遍,最后问道,“这张关李戴四人是魔教中的顶尖高手,位列乾坤殿的四大天王身份何等尊贵?为何此次行动直至尾声,天下郡县都被群雄光复了这些人也不露面。”
叶美景想了想,问道:“你说陀大怪临走之时抱怨封娇娘误事,对吗?”
龙腾点了点头。
叶美景道:“会不会是他们之间产生了分歧?陀大怪认为可为,而四天王不同意,最后不欢而散?”
龙腾道:“也许吧。不过这四人与昭续颇有渊源,不知是否又在暗中谋划什么不轨之事。”
二人正说话间,龙四二人已经回转,当下按照龙腾吩咐将树枝绑在马尾之上。龙腾又道:“四弟,只绑你们二人连同我的赤兔便好。咱们往南去,把夫人的马赶到北边去。”
龙四二人更是称赞不已。准备停当之后,将叶美景的褐色马狠狠地拍了一掌,褐色马吃痛,飞奔着往北边去了。
当下龙腾夫妇共乘赤兔,四人三骑便往南部的沙漠腹地去了。果如龙腾所料,树枝扫掉了蹄印,加之寒风呼啸,骏马刚踏出蹄印便被风沙掩埋。四人心花怒放,一路疾行,直至深夜方才止歇。
为怕行踪暴露,他们也不敢生火,龙腾三人精通武学尚可抵御,可叶美景不谙武学,加之又有了身孕,全赖龙腾在侧才强打精神坚持下来。此刻战马停步,只觉得又冻又累,一动都不愿再动。
龙腾也知难为了妻子,当下将随身包裹取了给叶美景坐着歇脚。那包裹中本是换下来的随身衣物,连同上次为陀大怪划破的天赐战甲亦在其中。龙腾想到起当日获赐战甲时的情形,不禁觉得好生讽刺。
叶美景许是累的很了,偎在龙腾的怀中便睡觉了。龙腾见龙四二人亦是无精打采的,心知如此拼命逃窜,早晚要出事,于是心一横,便让二人各自休息。
沙塞间北风呼啸,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