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人竟然是蒋梦璃,谷雨萱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这个女人看似愚蠢善妒,但其实她并没有比许静安更好对付,加上她家世显赫,为人脾气暴躁,很多时候都很肆意妄为。
真要说起来,比起许静安来,她会更难对付一点,不是因为她心机更深沉,而是因为她神烦。
许静安好歹要脸,每次找茬都会先找一个借口,蒋梦璃的话,她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不停息地给她找不痛快,只因为她嫁给了时煜。
谷雨萱伸出手比划,告诉她她是因为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时煜病倒了,所以想去照顾他,但因为不认识路,又没看到其他人,所以只好回来了。
但蒋梦璃不懂哑语,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很不耐烦地拍开她的手,“行了行了行了!瞎画什么鬼符!鬼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谷雨萱闻言垂着头,沮丧地揪着衣角,蒋梦璃不屑地瞥她一眼,眼里满是嘲讽和指责,“作为煜哥哥的冲喜新娘,你就应该时刻安守自己的本分,大半夜的你不待在房里替煜哥哥镇压病气,出去乱跑什么!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煜哥哥现在又病倒了。姨父还说什么你和煜哥哥八字相合,哼,我看明明是犯冲才是,你一来就害得煜哥哥生病,还真是个丧门星!”
语毕,蒋梦璃狠狠地剜一眼她,愤怒地甩袖离去,谷雨萱皱眉,所以她大半夜不睡觉跑老远到她这里只是为了告诉她,她只是一个冲喜的工具,警告她不许对时煜有非分之想?什么毛病!
谷雨萱环顾一圈,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红枣、桂圆和花生,桌上放着的糕点被人恶意地咬了一口,是每一块糕点都咬了一口,但又没有吃完,茶壶倾倒在一旁,淡黄色的茶水流得到处都是,别提有多恶心了,红烛也被人掐灭。
谷雨萱好笑地挑了挑眉,眼珠子一转,突然一副很焦急地样子扑向了蒋梦璃,彼时她正准备下阶梯,一只脚已经悬在了半空,被谷雨萱这么一扑,身体一个趔趄,猛地朝前栽了下去。
虽然只有两三阶阶梯,但这么一下,蒋梦璃的额头上也摔出了红痕,谷雨萱嘴角勾起,下一秒表情马上又切换成惶恐不安的样子,急忙跑下去把她扶起来。
“你个死哑巴,你推我干什么?!”蒋梦璃恼怒地推开她,愤怒地质问,“你是想摔死我嘛,然后你就可以霸占煜哥哥了是不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告诉煜哥哥去!”
谷雨萱头顿时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眼神无辜,做手势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问问,家里是不是进了贼?”边比划,她边指着房间里的狼藉,一脸担忧地样子。
看着房间里满地的干果,还有桌子上咬得不成样子的糕点,蒋梦璃脸色有些臭。
她就是看她不顺眼,凭什么她一个哑巴可以嫁到时家来,可以成为煜哥哥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是冲喜,凭她这样的身份也不配,什么锅配什么盖,像她这种哑巴就该配一个瞎子,聋子!蒋梦璃恶意地想到。
瞥一眼谷雨萱,越看她那张脸越不舒服,虽然是个哑巴,但不得不承认,她长得很漂亮,一眼就能让人心动的漂亮,身上透着一股灵气,第一眼见到她的人都会因这张脸晃神。这样一想,她不免想到时煜可能也会被她迷惑,蒋梦璃气得牙痒痒,恨恨道:
“干什么,又不关我的事!我来的时候就那样了,谁知道你以前招惹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哼!”
谷雨萱一阵无语,不三不四,她这是在说她自己吗?
蒋梦璃离开后,谷雨萱麻利地收拾了她留下的狼藉,越想越觉得无语,越想越觉得膈应,蒋梦璃和时霖还真不愧是夫妻啊,一个对丈夫的大哥念念不忘,另一个却肖想着自己的大嫂,都是一路货色。
翌日清晨,谷雨萱醒来的时候,时煜已经回来了,背对着她站在窗户边上,身上披着一件略厚的白色外套,长长的大衣将他整个人罩住,让他看上去显得有些消瘦。阳光透过窗口照射进来,金色的光芒下,黑色的短发散发着迷人的光泽,不禁迷了谷雨萱的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穿衣服。
听见身后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时煜转过头来,“你醒了,抱歉昨晚让你一个人久等了。”
谷雨萱摇摇头,表示没关系,想了想比划道:“你的身体好点了吗?”
“嗯?”时煜眉头微皱,他明明吩咐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的,看来有些人是真的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也是,一个众人眼中的将死之人,确实没必要太过重视,上一世不就是这样吗。只是这一次不一样了,他不会再放任他们了,不争不抢从来都不能阻止人心的险恶,时煜眯了眯眼,这一次,就算是为了深爱的妻子,他也要和时霖,和许静安争上一争。
时煜的表情有些奇怪,看上去既痛苦又愤恨,弄得谷雨萱心一紧,小跑过去,手直接搭他手腕上,时煜回过神来,目光柔和地把她拉进怀里,“只是小感冒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要担心。”
说着还亲昵地吻了吻她的耳尖,捏着她青葱般的手指轻轻地揉搓着。谷雨萱有些呆愣,她觉得,时煜的行为透着古怪,即使他们是夫妻,可是这却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煜对她的态度未免太熟稔了一点。
上一世明明不是这样的,那时的时煜很矛盾,既觉得冲喜亏欠了谷雨萱,想要补偿她,可是他同时又害怕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