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聂猛正在房中打坐,忽然传来敲门声。
聂猛心中诧异,除了许宗元父女外,并不会有其他人来找他。许宗元若来,在外面就会出声,好让他有时间整理迎接,许灵萱则从来都是推门直入,连招呼也不打一个。这次来的会是谁?
聂猛拉开门,见一个白净俊秀的青年站在门外,脸上笑容可掬。
“聂师弟,我叫褚秀良,是你的师兄,也住在这个院里。知道你一心修炼,所以之前没来打扰。最近听说你要进阶,特来拜访,向你道喜。”
聂猛心下疑惑,面上却不露,说一声“多谢”,让他进来。
褚秀良傍着八仙桌旁坐了,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布包,说:“聂师弟,你进阶在即,师兄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里有一株刚采摘的百年灵芝,在进阶之时服下,对你不无小补,请你收下。”
“师兄的好意,我心领了。”聂猛淡淡地说。
褚秀良见他不受,呵呵一笑,道:“聂师弟刚入门,可能还不知道。我们修炼之人,既需要平日的点滴积累,也需要关键时刻的爆发。由一阶晋升二阶,光凭刻苦修炼是不够的,必须借助一些天材地宝,在短时间内吸纳大量灵气,从而一举突破。我送来这株灵芝,并无私心,也是为了我们洞神一脉能够尽快出现一位强者,替我们扬眉吐气。”
他既这样说,那聂猛也没什么好推辞的,当即抱拳为谢,将灵芝收下。
褚秀良叹了口气,道:“说句不见外的话,如今洞神峰也就是聂师弟一根独苗啦!像我们这些人,不过是混吃等死罢了。别看这些年咱们玄天宗在外面名头响亮,可那都是别峰弟子挣出来的,跟洞神峰半点关系也没有。日后聂师弟若能上窥天道,可别忘了提携我们这些同门才好。”
聂猛没接这话,而是问道:“我不明白,咱们洞神峰的弟子,何以这般消沉?”
“上行下效罢了……”褚秀良一开口,自知失言,急忙掩饰道:“我是说,师父他老人家平日里事务繁忙,没有多少工夫来指点弟子们的修炼,再加上我们也不争气,资质大都平平,所以没什么成就,日子一久,自然就消沉了。”
聂猛听他话中似有所指,但关系到许宗元,也就不好再问。
褚秀良又说:“掌门早已臻第八重化境,不出十年,定要渡劫,届时名列地仙,便不会再问俗世,掌门之位定要传给洞玄一脉的林清羽。他若做了掌门,咱们师父是要升任长老的,届时按照惯例,会由出自洞神峰的掌门亲传弟子来做主事。可是我们连一个亲传弟子都没有,到时候只能让外人入住洞神峰,我们洞神一脉的传承,也就名存实亡了。”
原来如此。
怪不得洞神峰上下一片无精打采,原来是前途无望。
可是,这也不能成为他们不思进取的理由啊!
这些人,根本不明白自己拥有的东西是多么宝贵,随随便便就把难得的天赋与机遇弃如敝履,老天让他们成为修道者,真是瞎了眼。
褚秀良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见聂猛没什么回应,便把灵芝该如何服食,如何吸纳其中灵气的要点告诉聂猛,然后知趣地告辞。
聂猛将他送出门外,压下心中的杂念,继续打坐练功。
进阶之日很快到来。
为了确保聂猛进阶顺利,许宗元特意推掉宗门里的大小事务,抽出一天时间来为聂猛护法,许灵萱也跟过来凑热闹。
两人都没空着手。
许宗元为聂猛准备的,是一颗三百年的紫玄灵果。跟褚秀良送的百年灵芝比起来,百年灵芝纵然难得,也只是凡品,而紫玄灵果则是真正的仙家灵宝,虽然年份只比百年灵芝大了三倍,但功效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许灵萱送的是一大片树叶子。
这片树叶是从一株五百年的丹霞灵树上采摘下来的。许灵萱原本打算摘了这株灵树上的丹霞朱果送给聂猛,却被许宗元阻止,因为丹霞朱果要一千年才成熟,在五百年时就摘掉,那是暴殄天物,而且聂猛现在也用不着。最后,许灵萱只好摘了一片树叶子,算是聊表心意。
聂猛拿出褚秀良送的百年灵芝请许宗元过目。
许宗元看过,说:“秀良也算有心了。既是他的一片心意,你就服食了吧。”
聂猛见他看过,这才放心。
防人之心不可无。本来双方之前就没什么来往,突然送东西,难免让聂猛疑虑。若是赵宗极或刘云平设下的毒计,一时不察着了道,那可就太冤了。
聂猛先服灵芝,个头有点大,嚼了好几口,许灵萱在一旁看着,吃吃地笑。
服下灵芝,胸腹中明显腾起一股暖意,一团云雾似的灵气汇入丹田之中,让他浑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接着是紫玄灵果,入口即化,清甜的汁液如一道涓涓细流,直抵丹田。
顿时,丹田内的灵气光华大盛,比之前耀眼了一倍不止。聂猛开始觉得浑身燥热,丹田之中的灵气也都躁动起来,翻滚搏动,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聂猛不敢怠慢,立刻盘膝打坐。
许灵萱上前一步,不由分说,把手中的树叶一把塞进聂猛嘴里。聂猛猝不及防,只觉一股苦涩至极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苦得让人直皱眉头。
许灵萱恶作剧成功,拍手大笑,被许宗元瞪了一眼,立刻老实下来,可眼神中却还流露出一丝窃笑。
聂猛将苦涩的汁液咽下肚,一丝清凉之意立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