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亩土地非常多,至少张毅觉得光凭着自己家现在这几十号人除非是开着手扶拖拉机作业,否则的话想要在上面完全种植上农作物估计很难。
“老钟,咱们家以前的地是怎么安排的?”
“少爷,咱们家以前都是租给庄户上的人家种的,咱们家比较厚道只收五成租子!”老钟站在一旁回答道。
五成租子?张毅不禁暗暗乍舌,早就知道古代租土地给庄户需要收纳一定的费用,可是现在听老钟这么一说他还是差点儿吓个半死!这可是人家辛辛苦苦一年的收成,你就出块地而已就白白拿去一半,简直黑的比非洲人还黑了居然还好意思说厚道。
当然,收租的人如果是自己那么也..可以..勉强接受,毕竟钱这东西谁会嫌多呢?
不过即便是这样张毅还是追问道:“那别人家呢?”
“好叫少爷得知,一般富户都收六成租子的,个别心黑的甚至要收六成五,七成!”老钟一边破口大骂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一边为自己家的良善德操感到自豪。
怪不得都说百姓苦,怪不得都说为富不仁,张毅简直不知道那些租种土地的佃户靠着那为数不多的剩余粮食到底如何活下去。这是一个生产力极为低下的时代,《新唐书·食货志》中就有记载:“以韩重华为振武、京西营田、和籴、水运使,……募人为十五屯,每屯百三十人,人耕百亩,……垦田三千八百五十余顷,岁收粟二十万石。”
由此材料计算,屯田者共耕田1950顷,合亩产为1.025石,换算过来那么亩产就大约是61公斤左右。可是这样的产量还必须满足三个条件,第一必须是上田,如果是中田或者下田亩产还需要打折,第二必须是风调雨顺的好年景,如果万一遇上个天灾人祸那么又需要打折,第三还必须精心伺候,因为在当时是不流行施肥的,如果杂草一多吸允了本该是粮食的养分这产量还会打折。
当你满足了所有条件之后按照一个五口之家来算,包括老人小孩都参与种植那么他们最大的劳动量也不过区区三十亩左右。那么按照产量,这五十亩土地一年的产出就大约为1800公斤,当这1800公斤的粮食再缴纳一半的租子就只剩下900公斤作为这一家一年的生活之用。
可是事实上这完全是理想状态的情况下才能达到的终极标准,一般而言因为种种不利因素这样的一个家庭每年如果能够得到500公斤的粮食那就算是祖宗显灵了。
这笔账必能算,一算下来张毅立刻就心软了,自己到底还是接受了社会主义的思想教育,对于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事情他终究还是做不出来,想了想才对老钟道:“以后咱们家就按三成的租子收吧!”
老总一愣,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赶忙问道:“少爷,您说的是三成是咱们收三成还是给佃户留三成啊?”
“咱们家留三成!”张毅苦笑了一下对老钟道:“张家的土地不算少了,留两成也能保我们家同样的锦衣玉食,可是对于那些佃户来说他们就能过上一个好年!别家我不知道,可是咱们这儿就收这么多,或许有人会笑我们傻,笑我们笨,但是你要清楚,人都是有感情的,当一味的获取而吝啬给予的时候那么无论是国家还是家族都只是一扇被风一吹就倒的墙!”
说着张毅又指了指远处一个个躲在大树后面朝这边瞧的庄户才道:“你看,他们都知道我这个爵爷来了,他们的眼神对我们充满了尊敬也充满者恐惧,他们尊敬的是因为我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恐惧的是我会对他们严加剥削,但是我想要的一种情绪他们没有!”
老钟不禁狐疑。
“感恩!真心实意的感恩!”张毅云淡风轻的留下一句话,然后就大步流星的朝树后的庄户走去。
虽然不知道自家少爷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这并不妨碍老钟将严格执行,毕竟少爷能够在岭南以流人之身回到长安,而且还能赚取堂堂子爵爵位就从这一点来说他就觉得少爷的智慧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够礼节的,无论做什么事必然都含有深意。
当张毅走到那些庄户跟前,原本还嗡嗡的交流声立刻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寂。
“怎么?大家不欢迎我?”张毅笑了笑对众人道。
“没...没!”
.....
众人有些惊慌,一个劲的想要后退,可是却无路可退.....
毕竟如何退,除非他们不租种张家的土地,否则,退再远有什么用?其实他们也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自从税官来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知道这片土地已经另外有了主人,他们将要面临的是人生当中的再一次裁决。
这就是庄户的悲哀,他们没有土地,或者只有少量的土地,所以只能寄生在富户的身上,他们没有任何天灾人祸的抵抗力,仅仅只是一场感冒或者一次大旱,他们就无路可走....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毅,乃是陛下信封的泾阳县子,也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话音以出,庄户们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意外,似乎麻木了一般依旧静静的等待着张毅接下来的话语。
看着眼前如同行尸走肉般没有灵魂的饥黄的面容,张毅突然间想让这些人不那么悲哀,在他们能吃饱的情况之下再养活自己这一大家子人其实也挺不错,于是他指了指跟上来的老钟,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管家,你们以后可以叫他钟管家,对他这张脸我觉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