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压的力量,仅仅是一招就将自己击败。
你很弱啊,白雨。明明不需要打倒他,只要跑到他后面就行了,躲过一个技能,或者两个三个,反正总是有机会。
短暂的时间内,也许只有一刻,也许只有一瞬,白雨的脑海里闪出无数的念头。也许因为是在水泡里,水的世界里很安静,眼前的一切朦朦胧胧,浮力卸掉了身上的力量,无力无力……
在安静的世界里,做出什么动作都无能为力,这种时候也许只有思考是最轻松的选择。
窒息而来的无力感,或许是因为被击溃而来的无力感。我这么弱,到底,来到皇城,又能做什么呢?
我是来复仇的人,我的目标是赫瓦贾·巴托,他在我眼前杀死了我的朋友,我将遵循古人的传统: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可是,我应该怎么杀掉他呢?
我甚至连救人都做不到,又何谈杀人?
白雨用力地挥手,他想要触碰水泡的边缘,外面就是空气,空气里有属于他的自由。距离自由只有一寸的距离,他的手指就要摸到气泡的外面了。长剑已经掉在地上,他不断告诉自己:就差一点点……
可是,可是!无论白雨伸手伸得多长,无论他在水泡里如何游动,如何挣扎,他每向前一寸,周围的水泡也跟着他的身体前进一寸。
完全使不上力气,刚性的力量碰到柔性的力量,就像跳楼的寻死者摔在气垫上,有一种想死都死不了的烦躁感。
这是天干中**弱水癸水的力量,与自己正好相克吗?还是……相生!
罗岚画圈的剑还没有放下,他认为事情已经解决决斗已经结束而想要放松地舒出的那一口气还没有提到嘴边,他看到眼前的水泡破裂成一片片冰花。
第九天干壬水,控冰,完美克制旋律波动。
“继续吧。”白雨弯腰捡起了那柄剑铭为有雨不落尘的长剑。
“可以。”罗岚说。
但是他们还是没能继续打下去,白雨应该庆幸,他成功避开了与罗岚的决斗。虽然是被逼无奈的,而且有些突然。
两只圆柱体形状的食血鬼分别撞向罗岚和白雨,由于它们出现无声无息,哪怕是罗岚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招架下来。
白雨被食血鬼撞击到天空,口中吐出的血沫溅射到食血鬼的身体上,红色的皮囊表面出现了液态的流动血迹。荆棘之塔的窗户破开了一个,又是一只食血鬼冒了出来,将白雨吞了下去。
这次罗岚没能阻止,一切已经成了定局。高级能力者的身体素质一般都很好,耳朵很灵敏,一些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罗岚的耳朵。
听,“咯吱咯吱”的声音,小小的,很细微,如果不是有人在食血鬼的肚子里吃饼干,那就是刚刚被吞下的白雨骨头被碾碎的声音。
怎么会有人在妖怪的肚子里吃饼干呢?我脑子坏了吧。罗岚拍拍额头,哭笑不得。
他已经被食血鬼包围了,荆棘之塔的所有窗口都陆续破裂,每个窗口都有一只两只食血鬼从里面钻出。它们在雷电织成的电网前晃悠,电网外面有活生生的血袋,它们透过电网的缝隙欣赏食物,流着口水。
每个活生生的人类,都是它们眼里会行走的血袋。
哪来的那么多食血鬼?恐怕在荆棘之塔里,只有罗岚知道答案了。虽说看守荆棘之塔这种清闲的工作是由禁卫队负责,但是罗岚担心出什么以外,对荆棘之塔里的犯人档案也深有研究。
他是那种闲的没事就看书的人,平时翻翻《千鬼传》和《千人传》。
罗岚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为初次见面的路人白雨默默哀悼了一会儿。鬼知道他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鬼知道他的葬礼连白色画圈都没有,只有喜庆红色的果冻妖怪,以及漫天紫蓝色雷电的轰鸣。
红色的幸运,蓝色的浪漫。现在这个情景,也许更适合结婚。罗岚想。
“死得真像个路人,可惜现在这里的无名者只有他一个人,连个编号都无法为他安置。如果有两个人,我就可以叫他‘先死去的路人甲’,或者‘第一个牺牲者路人甲’。”
有个高高瘦瘦的老者端坐在最大的食血鬼头上,那食血鬼通体暗红,颜色比其他食血鬼要沉稳许多,甚至多了一份邪魅。老者穿着荆棘之塔里的蓝白监狱服饰,看待罗岚的眼神有些轻蔑。
“先生言重了,在下算一个人,加上刚才的少年,不是有两个人吗?”罗岚仰视老者,剑尖垂下,轻点在脚边。
吃掉白雨的那只食血鬼因为老者的招手而靠近他,老者轻轻拍着它的脑袋,食血鬼则像一只温顺的大狗狗,摇头晃脑地享受着主人的爱抚。
“你很幸运啊,宝贝,吃到了第一口美味。”
老者和食血鬼亲热了好久,他们像是刚回家的工作者遇到了在家里等待他的狗狗,像是好久不见的老朋友。老者被拘束在荆棘之塔时,他的能力用不出来,他的宝贝们也都无法与他见面。
罗岚先前了解过这名五食先生,他是礼葬原的一名养鬼人,平时最钟爱四种鬼:食血鬼,食气鬼,食肉鬼,食香鬼。
顾名思义,食血鬼爱食活物的血液,食气鬼爱食活物的精气,食肉鬼爱食活物的身体,食香鬼爱食雌性动物的体香。
罗岚知道,爱食活物那只是如同鬼怪的爱好,如果是五食先生豢养的鬼怪,它们的胃口就特别挑,只吃人的血液、精气、身体、体香。
因为五食先生在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