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的天空飘着淡淡的白云,几只巨鹰在天上盘旋;茫茫平原无边无际,远处几只狼在观望徘徊;地上杂草丛生,鹅卵石遍地。
触景生情,江宇凡脑海突然翻出诗句。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罩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江宇凡心忖,“敕勒川,阴山下”,难道是我的家乡;“天似穹庐,笼罩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难道家乡景色。
江宇凡认为,之所以脑海冒出这样的诗句,应该是头脑中残存着记忆。
想到平原有可能是自己家乡,江宇凡内心生出激动涟漪。
新兵队伍在押送士兵的鞭子下,缓缓前行,沿途没有村庄,看不到行人,路旁可见人体森森白骨、没有完全烂掉的尸体,那可是没有坚持走到前线的新兵。
四野荒凉,一片衰败惨景,当然不会有“风吹草低现牛羊”景色。
江宇凡给其他新兵一样,右手臂套着绳子,绳子的一端拴在一根粗长的绳索上,新兵队伍变成了一根链条,这就是送上前线打仗的士兵,让人感觉怪异和滑稽。
新兵面黄肌瘦,皮包骨头,神情麻木,反应迟钝,连逃跑都没有力气,哪来力气去打败如狼似虎的敌国军队。
已经走五天,天还是天、地还是平原,仿佛还在原地踏步,平原遍地可见鹅卵石,疾风呼号,荆棘伏地,没有见着任何生机,只有死亡的影子。
放眼望去,平原伸展到天际、无尽枯黄随着伸展天际。
看着眼前情景,江宇凡内心希望给天空厚重的云层一样,黯淡到了极点,自己的家乡不可能在千里无人烟的平原,爸爸妈妈更不可能生活在如此恶劣的环境。
要找到家乡、爸爸妈妈难上加难,江宇凡内心悲伤,不禁长叹。
“啪!”
江宇凡身体一颤,后背中了一鞭子。
刚才他想到平原没有生存环境,不可能是自己的家乡,头脑走神,脚步没有跟上前一个人的脚步,便挨了押送士兵的鞭子。
江宇凡心头烦恼,回头瞪眼骑在马上抽他鞭子的士兵。
押送士兵扬手再给江宇凡一鞭子,喝道:“回什么头,跟上!”
以江宇凡异变之身,两鞭子真还不够挠痒痒,他本不在意,但他在意,在意的是押送士兵的凶相,他干脆停住身体,不走了。
江宇凡不走了是什么概念,以他能举起数万斤巨石的力气,只需他不走,一根粗长绳索上拴的二十个新兵一个也别想走动身体。
江宇凡挨了两鞭子,想到找不到家乡、找不到爸爸妈妈反到受押送士兵的气,怒火陡生,他回头望着抽打他鞭子的士兵,瞪大眼睛,神色不善。
“你他麻什么东西,也敢瞪我的眼睛,老子不抽死你!”押送士兵见江宇竟然不走了,还瞪他的眼睛,勃然大怒,第三次挥鞭向江宇凡抽去。
江宇凡只想找到家乡、找到爸爸妈妈,被官兵拴着手臂走了五天,依得许莽妞脾气早大打出手了。他不允许,他心里只想找到家乡、找到爸爸妈妈,不想惹事。
现在,自己找到家乡、找到爸爸妈妈希望落空,他情绪低落,押送士兵居然抽他的鞭子,且一而再、再而三,他忍无可忍,随手接住押送士兵抽来的鞭子,猛用力一拖,押送士兵有多大的力气啊,怎经得住江宇凡拖扯,押送士兵就像失去绳子的风筝,忽的从马背上倒栽下来。
若是平常间,押送士兵从马背上摔地上最多也就摔着皮肉伤,不碍事,爬起身体翻身上马就完事。
然而现在却例外,江宇凡身边有许莽妞,江宇凡都出手了,许莽妞绝对没有不行动的道理。
五天来,许莽妞每时每刻都牙痒痒,早就想生事,见押送士兵被宇凡哥哥从马上摔下来,闪电般扑上去,蛇信子怒劈押送士兵面门。
押送士兵“啊”的惨叫,身体抽搐,大张血盆巨嘴,大睁恐惧眼睛,双腿几蹬蹬,没叫两声毙命。
“反了!反了!”
不远处官兵目睹这边情况,大喊大叫,操起兵械扑向江宇凡、许莽妞。
押送新兵的官兵听到叫喊声,也迅速向出事地点冲来。
官兵心里怎么又不清楚,新兵造反得马上镇压,逃跑还是小事,一旦揭竿而起发生暴乱,后果不堪设想。
江宇凡、许莽妞完全有能力逃生,然而事已至此,新兵发生暴乱,若一人一蛇走人,全体新兵都得斩首问罪。
一人做事一人当,江宇凡站在原地,他不愿意伤害任何人。
官兵押送新兵一路走来,每天一个拳头大小的窝窝头,不仅拴着新兵手臂赶路,对新兵不骂就打,还杀害患病新兵,官兵现在要杀自己,不仅是在逼自己造反,也在逼全体官兵造反。
官逼民反,生死面前,民不得不反。
江宇凡头脑中突然冒出本书,《史记》,大泽乡起义,也是押送新兵上前线,途中新兵造反,揭竿而起,轰轰动动闹动半边天。
江宇凡读过《史记》,知道事件概况,他感到震惊无比,自己怎么成了陈胜、吴广,带这个头推翻皇帝。
既然与历史重合,江宇凡认为自己就应该担当历史责任,况且他也明白,自己带着一支人马纵横天下,何愁找不到家乡、找不到爸爸妈妈。
江宇凡果断捡起死去士兵的刀,挥刀砍断拴在新兵手臂上的绳索,大声喊叫道:“现在大家死路一条,即便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