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仁波切有一半被积雪覆盖,另外一半则是陡峭的岩石。从近处望去,山顶已经没入云雾里。
来到了山脚下,众人停下了脚步,最后一个记号引领他们到了这里,然后就失去了踪迹。
前面就是一片悬崖峭壁,壁立万仞直耸入云。梓杨和老王分别在左右附近搜寻了几百米,毫无所获,那个引路人好像突然消失了。
竟然是死路?
老王昂起头来往上看去,“难道,他们爬上去了?”
苏睿须眉都已经结起了霜花,一张嘴吐出一股白气:“这种地势只有专业的登山运动员才能攀爬,黎天明那一大帮人加上仪器设备和人质,绝对没办法从这里上去的。”
老王懊恼地说道:“我们是不是中了调虎离山计了?该死,还是上了那老狐狸的当了。”
梓杨不甘心地说道:“会不会还有别的路啊?我觉得不像是陷阱,如果是的话,老狐狸把我们引到这里,图个啥?万一我们一开始没发现记号,他这番苦心不是白费了?”
老王道:“难说啊,这家伙说不定纯粹就是为了恶心我们。
如果不是黎老狗故意布的局,那做记号的人领我们到这里是出于什么目的,记号做到这里就消失了,难道他上天入地了?”
众人正在一筹莫展,苏睿看着远方神情严肃地说道:“先不讨论这个了,我们现在面临一个更严峻的问题。”
顺着苏睿手指的方向,众人看到天边不知何时聚起一层黑压压的乌云。
“向我们这边来的?”老王问道。
苏睿点点头:“最多一两个小时就会到这里。”
老王一听,卸下背包就开始忙活起来。苏睿问他:“你要干嘛?”
“扎营啊?就在悬崖边依山扎帐篷,山体正好可以挡风。”
苏睿摇摇头:“不好,山脚扎营不安全,万一上面有冰瀑或者雪崩,咱们逃都逃不掉。”
众人抬头向上望去,山体与地面几乎呈直角,半山腰往上覆盖的都是白雪,不知积聚了多少年,或许有几个世纪。虽然雪花轻若羽毛,但当冰雪积到一定的厚度,自身的压力就会让雪层不堪重负,这个时候它的结构是非常脆弱的,一片雪花落下说不定就会引起一块雪层的坍塌,进而产生连锁反应造成整座山的雪崩。
更可怕的是冰瀑,夏天高山雪水消融,化成水流在山脚下汇聚成河,但是如果遇到低温,水流就会沿着山体结冰,并慢慢形成厚重的冰瀑布,冰瀑达到应力极限之后本身也会变得非常脆弱,届时一整片冰墙落下来,下方没有人能幸免,成千上万吨的冰瀑会形成一个天然的巨大坟墓。
老王一听傻了眼,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你说哪里合适?”
苏睿举目四望,端详了一会儿说道:“那里!”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地面上有一块孤零零的巨石耸立,离山脚有一段距离。
此时风已经起来了,吹得众人的冲锋衣猎猎作响。
众人急急忙忙地赶到巨石旁边,七手八脚地扎好两个帐篷,四角牢牢地固定在地上。此时风已经越来越大了,吹得人几乎站不住脚,雪粒和冰霄打在人脸上生疼,跟刀割一样。固定好帐篷之后,大家就忙不迭地钻了进去。
巨尸身体太庞大了,进不了帐篷,就靠着巨石,在帐篷边上坐了下来。
看到它巨大的身影映在帐篷上,正好挡住吹过来的风,梓杨突然觉得有些于心不忍。虽然明知它已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但是这样利用它,还是感到非常过意不去。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内心已经隐隐地把它当做了队伍的一份子。
老王把睡袋披在身上抖抖索索地说道:“你们还记得不?上次咱们在沙漠中遇到黑风暴,也是这么狼狈……”
苏睿点点头:“是啊,感觉好像就在昨天一样。”
……
阿冲、小黑、青文三个人挤在一个帐篷里。
梓杨、苏睿、老王三个人挤在另外一个帐篷里。外面寒风吹过,鬼哭狼嚎一般。
梓杨担心风雪太大把帐篷给掩埋了,一直不敢睡觉。从昨夜到现在,他只睡了几个小时,加上一直奔波到现在,身心已经是又累又乏了,挺了一会儿,终于熬不住,昏昏沉沉地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梓杨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膀胱憋的实在是太难受了,刚才做梦一直在找厕所,如果再不醒来的话恐怕要尿裤子了——在这个地方尿裤子的话,尴尬倒是其次,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梓杨钻出帐篷,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天地之间万籁无声,夜空纯净地像是洗过一般。
梓杨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明亮的月光下,表盘上各种数字都清晰可见。探险队伍出发之前,靳国强给每个人配备了一个运动手表,据说是高级货,功能非常齐全,除了防水防震之外,还有电子罗盘功能、高度测量功能、气压测量功能等等。
但是梓杨只看得懂时间功能,此时,夜光指针显示已经是午夜2点
他们白天扎下的帐篷已经有一半埋在雪里,巨尸也变成一尊白色的雕塑,一动不动地靠在那里,跟旁边的石块冻在一起。
梓杨心下暗自叹息,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这个巨尸“生命力”再顽强恐怕也该寿终正寝了吧?不知一直控制它的青文会怎样。
梓杨心里一直不明白阿冲为什么一直要带着它行进,莫非是怕他再诈尸伤人?还是说另有他用?他一直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