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多数逃命的鲜卑人,选择了沿着来时的方向往回逃。这也是人在危急关头的自然反应。
霍赤罗和昆斯的部族主要是在雁门郡的北方阴山脚下放牧,从大方向上看,那里位于九原县的东面。
所以,侯成和宋宪根本不用太多的考虑,就把阻截的地点选在了大青山的脚下。大青山是一道与阴山平行走向的山脉,它的西端靠近九原县。
虽然张辽只带了一千人来追击鲜卑人,而负责阻截的宋宪和侯成两部加起来也只有一千人,但对于这些早已丧了胆的手下败兵而言,两千人足以将逃亡的三千多鲜卑人给收拾干净了。
预料中的凶狠厮杀并没有出现,当侯成和宋宪带着部队拦住鲜卑人的去路时,这些昔日纵横草原的勇士并没有表现出兔子急了还咬人的气概,他们没有做任何的反抗,直接投降了……
霍赤罗和昆斯的被杀,已经让这两个部族失去了主心骨。原本轻松的复仇之旅,变成了一场早有准备的严防死守,接着天策军又在关键时刻神兵天降,这一切看上去都像是一场巨大的阴谋,似乎汉人和汉军早就张开了口袋,等着愚蠢的鲜卑人一头撞进来,然后被人一刀一刀的放血,再轻松的割断喉咙。
如果此时张辽告诉这些鲜卑人,其实都是巧合,鲜卑人恐怕死都不会相信。
既然敌人变成了羔羊,杀戮也就变得毫无价值和意义。张辽下令,将这些鲜卑人俘虏和他们使用的武器以及战马进行分离,宋宪负责收拢所有武器,侯成负责收拢所有战马,张辽负责押运俘虏。
于是,宋宪和侯成没有分出高低,今后见了面,还得吹胡子,瞪眼睛。
步度根选择逃命的方向是西北,跟随在他身边的人只有数百,但他却成功的摆脱了身后的追兵,最终逃进了茫茫大漠深处。这也间接地证明了此人的狡猾和多智。
吕布没有把两个族群之间的战争继续扩大规模,他让手下的士兵避开了与五原附近的鲜卑人进行直接冲突。
鲜卑人跟鲜卑人并不是一样的,不仅有小种鲜卑、东部鲜卑和西部鲜卑的区别,就连小种鲜卑内部也有大大小小许多的部落。
生活在五原郡附近的小种鲜卑,并没有参与这次攻打吕氏坞堡的行动,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天策军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见了鲜卑人就乱杀一气。
吕布派人向附近的鲜卑部落送去消息,自己这次来五原,只是为了接家人前往西河,如果哪个部落还想来试试天策军的长矟够不够锋利,他会非常的欢迎。
与此同时,吕布也派了许多手下四散到九原县、宜梁县和成宜县,向附近的汉人百姓通告天策军的行动,鼓动他们放弃家业田产,跟随天策军内迁至西河郡安置。
如果前几天被鲜卑人攻破的那几个汉人坞堡的下场还不能让滞留在五原郡境内的汉人百姓警醒的话,吕布也就无话可说了。他不可能派士兵拿着绳子将不愿离开的汉人绑回西河郡,虽然西河现在缺少人口,但却不稀罕那种宁可舍命都不舍财的蠢货。
吕氏坞堡内的所有人也接到迁徙的通知,全堡上下一千多人,没有一个反对。只要今后有了天策军的庇护,无论去哪里安家,都好过在九原县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只要紧紧跟在吕家人的身后,天策上将军还能亏待了他的亲爹、亲娘、亲阿姊吗?
入夜时分,坞堡内灯火通明,人们在连夜收拾物品和行李。都说破家值万贯,如今陡然接到要内迁西河的通知,很多人心中多少有些不舍,但路上能够携带的财物毕竟有限,一些大件的家什和器物,只能留在堡里面了。
吕家的后厨之中,严氏腰间围着布裙,两只袖子高高的挽起来,一双平时很少干活的纤手,正在陶盆之中揉搓和面。
严氏知道夫君最爱吃她为他做的汤饼,今天夜里堡中的人们都在忙乱,她便亲自下厨,为夫君和面、揉面、擀面,亲自做一大碗汤饼。
吕雯也在厨房内,她正拿着一根吹火筒,对着灶膛里面使劲的吹气。
“阿娘,爹爹今天回来的时候,真的好威风啊!你看到没有,那么多凶神恶煞般的士兵,见到爹爹之后,都要赶紧下马行礼。”
“威风是威风,可也不容易啊,这都几年没有回家看看了!”
娘俩一边聊着天,一边在后厨中忙活着。
前厅中,吕布端坐主位之上,正在听取各路探马斥候传回来的消息。
“启禀上将军,张将军和宋、侯两位将军已经在大青山脚下将东逃的三千多鲜卑狗贼尽数擒拿,目前所有俘虏、兵器、战马和物资都被收拢,张将军正亲自负责往回押运!”
吕布给魏越下令:“魏裨将,命你率领部属前往坞堡东侧开辟一处临时营地,专门用来收押鲜卑俘虏,收纳和堆积物资!”
“启禀上将军,坞堡外还有大量汉民滞留,不肯离去。他们说家中财物粮食已经被鲜卑狗贼尽数掠走,就连门板都被拆下带到了坞堡这里,所以不用回去了,只等跟随大军渡河内迁。”
吕布又给薛兰下令:“薛牙将,命你率领堡内家兵携带粮食前往汉民滞留区域,组织他们生火做饭,维持好那边的秩序,做好夜间的巡逻警戒!”
魏越和薛兰相继领受命令离去,大厅内就剩下陈卫和李黑两名近侍。
吕雯的小脑袋从屏风后面探了出来,看到厅内已经无人,便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