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城虽然藏在山区之中,但紧邻着一条从南太行山中奔流而出的大河,因此逃难至此的河内百姓不会为了饮水问题而发愁。大家身上都带着干粮,暂时饿不到肚子。但若是长时间滞留在这里,恐怕就要发生混乱。
杨潇已经离开好几天了,杨俊一人维持着葵城内部的秩序,他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虽然不知道黑山军何时会发现这里,但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恐怕这一天很快就要到来。
幸好,杨潇离开时,将随身保护他安全的四个侍卫都留给了杨俊。这四人正是当初陪着贾逵穿过河内前往天井关给张扬送信的那几个老兵,他们是中营高顺的部下,属于身份神秘的陷阵营内的勇士,见惯了各种危险,早已不惧生死,有他们在葵城内维持秩序,谁也不敢违反他们的命令。
虽然他们只有四个人,但他们代表着天策军。葵城内藏匿的这些河内百姓,目标是进入并州躲避战乱,他们若是不服从天策军的管理,就等于在自绝生路。生死面前,人就会变得格外小心和服从。
因为人手实在有限,这四名老兵内部之间进行了分工,其中一人负责伴随在杨俊身边,随时保护杨俊的安全;一人负责隐藏在葵城南面的山林中警戒,监视山外的黑山军动向;一人负责在城内维持秩序,调解百姓之间发生的口角矛盾;还有一人躲在无人知晓的地方,白天睡觉,夜晚出来替换负责警戒的那个同伴。
这天下午,在外围警戒的士兵发现了状况。他看见有一个二十人的小队伍正沿着河岸向山区深处走,他们身上穿的服饰有些杂乱,一看就不像是正规的部队。这些人很谨慎,手中拿着长短武器,不停地向各个方向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如果不阻止他们,半个时辰之后,这些人就会发现葵城。如果阻止他们,除非是将他们全部杀掉,不然只要有一人逃出去,这里还是会被暴露。
正当士兵犹豫之时,一柄匕首忽然从后面冒出来,横在了他的咽喉处。
“我是飞骑营的先锋斥候,你是什么人?”有人轻声在士兵的脑后说话。
“自己人!我是中营高遂忠的部下。”士兵的语气镇静,身体没有任何晃动。
“你为何来河内?”
“只为护送一人来河内。”
“所送何人?”
“在没有确定你的身份之前,不能告诉你!”
“好!是条汉子!”赵云收起匕首,转到士兵的前面,拿出一面可以证明身份的铜牌,让这士兵查验。士兵看完之后,也从腰间取出一块相似的铜牌,请赵云查验。
两人互相确定了身份之后,士兵马上急切的说:“看到河边那些人了吗?他们一定是黑山军派出来的,若是让他们沿着河岸继续向北走,很快就会发现葵城!”
“没事,咱们的人已经距离此地不远了,上将军派了三百精骑前来防守葵城,区区黑山贼,不足为虑!”
“那这二十人怎么办?”
“我来收拾他们,待会你负责捆俘虏!”
“就你一个人?!”
“对付这种蟊贼,我一个足矣!”
赵云说完话,口中衔着匕首,就朝河岸边摸了过去。
高顺手下的陷阵士摸摸后脑勺,心想飞骑营的斥候什么时候这么胆大了,竟然比中营的陷阵士还要疯狂,一个人就敢去抓二十人的俘虏!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这名陷阵士明白了什么叫做艺高人胆大。
赵云靠在一颗大树后面,搭弓上箭,以最快的速度向预定的三个目标连续发射了三支箭。只听箭矢破空发出“咻、咻”之声,转眼之间河岸边就有三人倒地。突然受到袭击的队伍立即散开,其余人匍匐在地上,寻找树木和大石作为掩护,将身体藏进去,然后纷纷朝着赵云藏身的方向盲目的射箭。
赵云迅速的换了另外一个地方,然后抽出一支箭,瞄准躲在石头后面的一人大腿外侧,又是一箭射出。中箭之人发出痛苦的惨叫,其余人则像受惊的兔子,忽然全部爬起来向着来时的方向逃窜。
赵云就像一头高速奔跑的猎豹,忽然从丛林中跃了出来,拦在了这些人的前面。
有人高举着钢刀向赵云冲杀过来,结果被赵云用弓背一下子抽打在脑袋上,倒着飞了出去。有人向赵云投掷飞斧,被赵云轻松一把捉住斧柄,然后反手丢还回去,正好劈在那人的面门正中。
只是眨眼功夫,赵云已经杀死了五人,其余人见到赵云这样高明的箭术和武艺,被吓破了胆,他们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向赵云求饶。
中营的那位陷阵士跑过来,手脚麻利的从死去的两人身上剥下衣服,然后撕成一条一条,把投降的十四个俘虏全都捆住手脚。躲在石头后面那个大腿中箭的,陷阵士也没有放过,他猛的一把将箭矢从伤者的肉中拔出来,然后用布条替这个人将伤口扎住。
陷阵士替赵云将射出的四支箭全都拔出来,再用枯草将箭头和箭杆上的血迹全部擦拭干净,然后一起送到赵云的面前。“我刚才亲眼见识了你的射艺,天策军中能跟你比试的恐怕只有曹将军和薛将军,你这些羽箭都是上等精品,估计造价不凡,还请收好!”
赵云将四支羽箭放回箭壶,对面前的陷阵士说:“我新加入飞骑营不久,很多军中规矩尚未完全清楚,如何审讯这些俘虏,就靠你了。”
陷阵士也不推辞,来到俘虏面前,拿起一把锋利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