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鸿羽只想退出武林,与江湖关系完全割断,回到天山去。他买了匹坐骑,一路骑马缓行,尽览祖国大好河山,心情也日渐平息下来。
这时来到庆阳府,段鸿羽打马入城,用过午餐后,备足干粮、饮水,又开始西行。此时虽然已是春天,可北国的天气依然冷得可怕。因为路上尚有积雪,他不敢行得太快,是以走了整整一下午,也才行出二十余里路程。
眼见天色暗下来,段鸿羽见前面有一村庄,暗道:“西北民风彪悍,盗贼众多。此地不同别处,我连个朋友也没有,万一惹了麻烦,只能孤军作战了!”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从马上跳下来,牵马进了村庄。
段鸿羽见村东头有一大户人物,决定在这里借宿。他来到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门。
段鸿羽:“借宿,还望员外行个方便!”
这村庄地处交通要道,经常有行人借宿,几乎每家都做这样的生意。里面人回道:“你身上有没有跳蚤?”
段鸿羽笑道:“我刚从庆阳赶过来,哪来的跳蚤呀!”
里面人这才打开院门。此人是个驼子,五十来岁,一张麻子脸。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段鸿羽道:“你从哪里来?”
段鸿羽一抱拳道:“在下从福建来,只在这里借住一宿,明早就走,还请员外行个方便!”
那驼子道:“那你就跟我进来吧!”
段鸿羽牵着马跟在那驼子后面,穿过两个天井,来到一所破败的院落里。那驼子指着西侧一栋破屋道:“就这里了,那边有柴禾,自己烧炕,热水也得自己烧。一会儿我给你送饭来。一晚一两银子,谁来都这个价!”
段鸿羽听完大气,暗道:“这么破的地方要这么高的价,都快赶上打劫了。你为什么不早说,我还不进来呢!”他想既然进来了想必也是缘分,便道:“一两就一两,我明早就走!”
那驼子道:“我们员外早有规定,这里可是上交租。”
段鸿羽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恭恭敬敬递到那驼子手上。
那驼子把银子抛在空中,两人都眯都了一条缝,说道:“我们这里的饭菜可是另算钱的!”说罢,就推门出去了。
段鸿羽心说这么差的条件还不算饭钱,真比黑心客栈还要黑,但想自己那一两银子肯定是要不回来了,只能忍了。
段鸿羽累了一天,拖着疲惫的身子推门进屋,等到里面才发现,房间十分简陋,几乎没有不破的家具。可木已成舟,他也只能忍住怨气,把包袱和两把剑放在桌上,然后取出火折子点燃油灯。
过不多时,那驼子端着一个食盘走进屋来,食盘上放着四个馒头、两碟菜和一壶烧酒。
段鸿羽见有酒有菜,暗道:“还算不坏!”等那驼子把饭菜放在桌上他才看清,根本没多少热气,敢情都是他们吃剩的。
段鸿羽一把拉住那驼子道:“老哥!我又不少给你们银子,怎么让我吃剩菜?”
那驼子一下甩开段鸿羽道:“哪是什么剩菜呀!是刚刚炒好的,你这过路人可真是多事!”说罢,他就一路叫骂着出去了。
段鸿羽恨得牙直痒,但不想惹事,强行忍住了。
这时,就听外面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孙驼子,你嘴里嘟囔什么呢!难道是嫌老娘这里不好了?那就赶紧到别家去!”
那孙驼子道:“大太太,我怎么敢呀!我孙驼子跟了老爷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有过二心?”
那妇人道:“那你不当面说,却在背地里絮叨什么?不是嫌我给你的工钱少了?”
孙驼子道:“驼子只要有碗饭吃,愿意一辈子孝敬老爷、大太太。只是今晚来了个后生,驼子看他可怜,好心好意给他安排了房间,还少收了他半两,谁想他非但不领情,还挑三拣四的!”
那妇人的声音瞬间提了起来:“哪来的狂徒,竟敢在老娘这里撒野。孙驼子,马上把张七、刘八找来,把他赶出门去,让他去睡大道,吃冰雪块子好了!”
那孙驼子忙道:“大夫人,快悄悄气,跟这样的乡下人犯不着生气。”
那妇人一路叫骂着去了。
段鸿羽真后悔投在这家,暗道:“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泼妇,我算是倒透了霉。”他哪里还有心情吃饭,把饭菜往前一推,坐到炕上歇息去了。他望着饭菜,暗道:“瞧这家如此刁泼,这一顿饭还得算我不少钱!”
段鸿羽在炕上坐了半晌,火气也渐渐消了。他想明天早点起来赶路,便出来抱些干柴烧炕。哪知刚到门外,就听东院传来那妇人的阵阵叫骂声。
段鸿羽心中一动,暗道:“这妇人怎么还没完了?”又一想:“不可能!我这点小事绝不可能让动她这么大肝火,她要这么恨我早把我赶出去了,真不知是谁又得罪了她。”他无心听外面吵骂,抱一大捆干柴进屋,把炕烧热。
晚上,段鸿羽出来喂马,刚到院外,便见孙驼子正坐在对面门槛上抽旱烟。走上前道:“孙老哥!不知马料在哪里?”
孙驼子看都没看他一眼,向东一指道:“在东院厢房那边。”
段鸿羽道:“谢谢老哥!”他快步来到东院,果见房前的木棚中堆着一大堆马料。段鸿羽从厢房前经过,只听屋里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抽泣声,抽泣声中还夹杂着婴啼。段鸿羽暗道:“原来那泼妇刚才是在叫骂这女子!”他从窗前快速走过,找到一个大簸箕,搓了满满一簸箕马料,回到破屋。他喂完马,便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