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羊这看似简单的问题实际上是在隐晦地提出另一个疑问。
谭棕苏醒后立刻尝试与洛应南等人交流,语言不通沟通无果后谭棕开始感到紧张,设法逃离无菌室,被无法理解的存在黑雾绑回无菌室后因未知而感到恐惧,这些都是正常且合理的情绪。
可为什么谭棕看见鸡冠之后会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这种反常的情绪波动源于何处?
无非是两种可能,第一,谭棕与鸡冠曾经见过,两者之间有血海深仇。第二,在异世界,人类与四足亚人处于敌对状态。前者的可能性太小,后者又会带来一个新的问题,也是欧羊真正想问的问题。
两个互相仇恨的种族,为什么会说同一种语言?
其中一定有深厚的渊源和有趣的故事,对欧羊而言,这些才是最重要的,也是这份工作吸引他的最大特点。
“你是想问,为什么两个彼此仇恨的种族会使用同一种语言?”杨小千帮欧羊问出了这一问题。
齐烈撇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咱们这不是一样有这情况吗,南北棒子互掐几十年了。类似的例子多着呢,数都数不清!”
听见自家叔叔发表“高论”,齐心吾苦笑不已,小声道:“您说的例子跟这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语言的诞生需要一段漫长时间的积累,语言体系的成型又需要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上百代人不断传承沉淀。所以,别说国与国之间,就连同一国家不同地域之间,使用的语言都不完全一致,在我们华夏江南一带就有五里不同音的说法。而在裂缝后面那个世界,四足亚人和人类是两个物种,还是两个相互仇恨的物种,怎么会说同一种语言?而且词汇重合率如此之高?”
齐心吾的话让齐烈陷入深思,欧羊清了清嗓子,接道:“我补充一点,解剖四足亚人的尸体之后我们发现,四足亚人的发声器官跟人类的发声器官有一定差别,两个发声器官都不一样的物种,还会说同一种语言,这肯定不是偶然巧合。”
齐烈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一种可能,问欧羊:“有没有可能,四足亚人和人类由同一个先祖繁衍进化而来?”
欧羊摇头,直言不讳:“我们做了基因测试,但是没有多少意义,地球上很多低等动物还跟人类基因相似呢,这还是解释不了我们的问题啊,物种的进化演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都足够让不同地区的同种生物出现生殖隔离了,没道理语言还保持不变吧?您看,我们人类还都拥有同样的先祖呢,现在怎么样?地球上有多少种语言?”
注意到齐心吾不悦皱眉,杨小千立刻打断欧羊的话:“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无意义的问题上,等到语言专家能与谭棕沟通时,他会给我们答案。现在做这些猜测没有实际意义,既然暂时无法与谭棕交流,那就先看看他随身携带的物品,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末了,杨小千叹道:“可惜暂时没有出现读心能力的觉醒者。”
“倒是有个能看见他人梦境的觉醒者,不过梦境怪诞不羁,没多少参考意义,还可能扰乱我们的思考方向。”于谦说,“有需要的话,我派人把她带来。”
“不。”杨小千和齐心吾异口同声,此事事关重大,只有文主席和刘远舟才有授权他人参与的权力。
“如果真有这个必要,刘局已经派人去了。”齐心吾言下之意,你能想到的,刘局肯定早已想到,你就不必费心多此一举了。
虽让人不快,但却是事实。
“先看看他随身携带的物品。”杨小千再次重复,葛上校和关主任这才动作起来。
谭棕携带的物品并不多,只有左脚脚踝上一个银色圆环,双脚脚掌上一双薄膜,以及一件材质似布似皮的黑灰色衣服从外形来看,很难将之称作衣服,但从功能上看,应该就是保温蔽体的衣物。
衣服已经进行了全面消毒,但检查员捧起衣物之前还是小心谨慎地穿上了生化服,两个检查员捧着谭棕的“衣服”翻来覆去地看,始终看不出点名堂。
外面的长官们很快失去耐心,两位检查员接到命令,放下手里抹布似的黑灰色长条,走到谭棕身前。
谭棕已在强效镇定剂的作用下昏睡,一动不动,两位检查员小心翼翼地揭开他脚底的那层薄膜,装进密封袋内,递出无菌室。
“这是什么?”
薄膜引起了强烈的好奇,这双薄膜的形状不似天然形成,刚好能盖住谭棕的脚掌,质量很轻,却很柔韧,可以任意弯曲折叠,不会断裂,在没有外力作用的情况下又会缓缓恢复原本形状。内侧有粘性,外侧有轻微刮擦痕迹,材质耐磨损。
“像不像鞋子?”欧羊的想象力立即发挥作用,“这会不会是谭棕的鞋子?”
“有可能。”关主任第一个点头,搞学术的人不会像政客一样为反对而反对,“谭棕冲进防线的奔跑速度,已经突破正常人类的体能极限,但是他的身体没有异常,也不是觉醒者,会不会就是这双鞋子的作用提高了谭棕的奔跑速度?”
答案究竟如何,试试便知。一位鞋码合适的战士自告奋勇,脱下鞋袜,“穿”上足形薄膜,走出帐篷试跑几圈,很快得出结论:这双薄膜只能避免脚底与地面的摩擦,对奔跑速度没有任何提升,还不如一双做工精良的跑鞋。
“有意思。”于谦打量着装回密封袋里的足形薄膜,“我从没见过这玩意儿。如果不是它的作用,那里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