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许乐从一开始就没有脱离十九局的监控,齐烈和齐心吾叔侄也知道他身在何处?”于谦望着大屏幕怔怔出神,“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们?”
刘中千摇头:“不,事实上两位齐处长都不知情,一切有关零一基地的信息都是最高机密,他们暂时没有知情权限。另外,不论用什么方式通知二位,都需要承担泄密风险,而且,我想只有亲眼见到,二位才会相信眼前的一切。”
杨小千和于谦都不满地盯了刘中千一眼,这个解释太过牵强,以零一基地展现出的实力,以多重加密的手段提前通知不是难事,恐怕真正原因是刘远舟不希望他们两人提前知情。
如果杨小千和于谦提前获知此事,肯定会想尽办法保下许乐,极力阻止事件的发生,而如今木已成舟,只能随波逐流。
“能否说明一下你们用什么手段追踪许乐?虽然许乐的反追踪意识比不上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间谍,但至少不会蠢到随身携带可追踪设备。”
“当然。”
当刘中千给出肯定答复,右上角的大屏幕弹出一张照片,照片中有一枚造型怪异的暗黑风格吊坠。
看到这张照片,杨小千不自觉地眯起双眼,他知道这是什么,因为调查小组在许乐身上投入了远超他人的注意力,从许乐的衣食住行到下意识的小动作都会详实记录,曾放到杨小千办公桌上的资料堆起来比新华字典都要厚上三分。
“这是许雯生前送给许乐的礼物,也是许雯留下的唯一遗物,因此无论走到哪里许乐都必定会随身携带,你们在上面动了手脚?”杨小千询问时略作回忆,一些似清晰又模糊的片段闪过脑海。
初次遇见许乐许雯兄妹时是在国贸大厦,第一眼就看出许雯是个脾气火爆桀骜不驯的女孩,着装风格十分怪异,杨小千分不清那是朋克还是哥特,不过这枚吊坠的造型倒是与她相当契合。
“是的,我们在这枚吊坠中植入了一枚追踪芯片,如果您想问如何能在不让许乐察觉的前提下做到这一点,我只能回答,技术改变一切,如果您想要获知具体过程,稍后我会安排专业人士为您做详细说明。另外,您说许乐无论走到哪里都必定随身携带这枚吊坠,其实并不完全正确,请看屏幕。”
刘中千指了下屏幕,他手中的遥控器像魔法棒一样神奇,没见他按动哪个按钮,左上角的屏幕就弹出了新画面。
画面中有一辆汽车,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皮肤晒成小麦色的白人男子,他双手离开方向盘,高声呼喊:“别开枪,别开枪!”
不知用什么技术手段处理过后,原本不太清晰的画质变得纤毫可辨,堪比蓝光电影,杨小千也得以看清白人男子手中攥着的物件:一枚与右边照片完全相同的吊坠。
接着,不知放置在何处的音响开始播放一段音频,是一段英语对话,对话双方有一方断断续续,很不流畅,听声音应该是许乐。
“我最后还有一个请求。”
“您说。”
“我应该永远回不去了,所以我希望你能把它保管好,如果有机会的话,请你亲自带到华夏江北省南都市雨花台烈士陵园……”
“这是许乐和那个白皮?”于谦瞪着刘中千,质问道:“既然追踪到了许乐的位置,既然安排了人手在附近,为什么不把许乐截下来?为什么还放他走!现在他知道吊坠里有追踪器了,把吊坠给了白皮,接下来要怎么继续追踪定位?!”
“如果现在就把许乐拦下并带回国内,觉醒者法庭要以什么罪名对许乐进行审判呢?屠杀普通人吗?议会议员们都很清楚这只是变异体的阴谋不是吗?”刘中千的反问让于谦哑口无言。
堂堂议长在一个小孩子面前屡屡受挫,于谦有点恼怒,呵斥道:“你们现在的做法,比钓鱼执法更可恨!许乐是我们的人,在远江时就跟着我们出生入死,你现在不仅眼睁睁看着他往火坑里跳,你还要在后面推一把?是不是刘远舟手下的人都跟他一样混账!”
刘中千眨了眨眼,停顿了三秒钟自这场漫长的问答开始,这是他第一次回答问题之前有所停顿然后真诚地回答道:“刘局长不是混账,我们也不是,请您相信,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许乐一个最好的结局,到最后如果他能得知真相,他也会发自内心地感谢我们。”
“呵呵。”于谦怒极反笑,隐约间有长剑出鞘的鸣响。
杨小千熟悉于谦脾气,知道这是于谦暴走的前兆,如果刘中千不是个小孩,于谦可能已经动手。
于是杨小千立刻出声:“许乐应该没有察觉到自己被跟踪,否则他会立刻扔掉吊坠,或是将吊坠藏在某处,然后把自己人间蒸发,而不会按照这位史密斯先生给他安排的出逃路线继续他的偷渡计划。既然许乐把自己的精神寄托都放下了,我想这说明他已有死志,而且打算要做的事情不怎么光彩。所以,接下来要如何继续追踪定位呢?”
“在现代社会,一个人要生存就必定会留下痕迹,即使他能避开所有摄像头和监听设备,他也不得不与其他人产生接触。比如许乐现在就为了出逃偷渡,而与史密斯发生互动,即便我们监控不到许乐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将监控对象转换成每一个与许乐发生互动的人,从一台手机跳到另一台手机,由此我们可以确定许乐的大致位置,再进行一系列网络入侵及信息处理和数据分析,就可以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