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扬帆于大明朝野
奈何他们麻木不仁,甚至有些滥竽充数者都不知秦浩明说了些什么,以为他只是说些场面话语,立些威严,摆弄官威架子。
这才让秦浩明的心里坚定下来。
既然只有用他们的鲜血,用他们的头颅,才能让台下众人知道这一切不是场面,不是玩笑,才能唤起他们的畏惧。
那么,这些人的性命哪里还保得住?
令行禁止,秦浩明一开口,亲卫如狼似虎冲上去,两两摁住他人,一旁还有将士把硕大的朴刀横握在手。
“饶命啊……秦督,饶命啊!卑职知罪,卑职知……”
“再也不敢乱跑了……呜呜……”
“请秦督法外开恩……”
除了这般叫喊,却是再也没有其他办法。
秦浩明的亲卫早已杀人如麻动作娴熟,手起刀落下,几十颗人头已经滚落将台之下。
脖颈间的鲜血瞬间迸射几丈,直喷在簇拥围观在将台前观看的大明卫所将官身上,吓得他们急忙后退不止。
场下已经炸了锅,头前惊叫声、后面呼喊声、左右交谈声四起!
杀人了!真杀人了!秦督真杀人了!……
将台上,张肯堂以官袍掩面,不忍直视犹在抽搐的无头尸身。
都指挥使陈一山和李新建等三个福建总兵,目瞪口呆地望着位于将台前的巍巍背影,不寒而栗。
尤其是延平府总兵李新建,更是毛骨悚然。
在他看来,林忠白已经做得非常不错,姿态也放得很低,又有巡抚张肯堂求情,性命理应能保全,谁想结局居然是这般。
若不是老上级陈一山相劝,自己不知死活跳出来闹事,估计这地上的尸体,怕也有自己的份。
秦浩明按着刀鞘,冷眼看着这炸锅的校场,还有两边纹丝不动的骑兵队伍。
张云大步上前,厉声呼喊:“肃静,肃静,都他妈的肃静,难道没见过死人吗?”
场中众人心中的震惊不言而喻,听得张云喊叫,声音慢慢平静下来,人却一直往后退了几十步,不知不觉挤在一处。
连连作呕者有,两股战战者有,低头不敢目视将台者更有。
“点检花名册,但有冒领军籍者,赶紧离开,否则一经查出,严惩不贷!”
秦浩明话语声再次响起,意味着军令已出。
蓦然,台下立马有人扔下手中长枪,转身拔步就跑,步伐飞快,头也不回。
这一下子,十停人马顿时跑了三四成。
等到不再有人脱队而逃,秦浩明慢慢回身,示意李守业近前,“收拢名册点检,缺者直接除名。
再重新造册,把我们的将士加入进去,弄妥后同时送呈三司衙门备案。”
李守业拱手接令离去。
秦浩明接着又招来阎应元,“每一个人问过去,同时跟他们讲明我们募兵的粮饷情况,愿意继续留下来就收容。
老弱者留营看守做后勤,青壮能战者必须通过考核,才能进入一线部队。通不过考核,一律听从安排。
否则,军法从事。
不愿意的别勉强,除去他们的军籍,发给三年拖欠的粮饷,返回原地。”
说完秦浩明转身走到张肯堂身旁,关切的问道:“张巡抚要不要先回府衙,换身干净的衣服,这里估计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也好,那本抚就在府衙等候秦督的传见。”
张肯堂一则年纪偏大,湿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时间长了身体受不了。二则也受不了现场的血腥味和惨烈状况。
再说,秦浩明既然入闽,这军事上的事情自然要交给他。因此没有矫情,打道回府。
“陈指挥使,你们看,只是一次普通的点检,什么吃空饷的、喝兵血的纤毫毕现,真他妈的……呦……算了,不说了……”
送张肯堂离开,秦浩明转身整理身上的湿漉漉的衣甲,大声哀叹。
“秦督,是卑职不是,平日里疏于管教,以至于……唉,惭愧!”
都指挥使陈一山摘下头上的毡帽,捏在手里,随即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揉捏一二,痛苦的说道。
眼里的老泪和着丝丝的悔意,让人倍感凄凉。
“操!真他妈的是影帝!”
秦浩明看着肝肠欲断的陈一山,眼里掠过一丝敬佩,福建今日的情况,虽说是大明全境的缩影,但跟身为都指挥使的他也不无关系。
至少,一个不作为或者说失职不查的罪名,如果真要有心安在他头上,秦浩明觉得并不算冤枉。
“发生这样的事情,八闽大地的军将怕是要有所调整,否则……”
“但凭秦督吩咐,末将定全力配合。”
“好,陈大人爽快,本督是这样想的……”
秦浩明拿起福州地图,八闽之地被秦浩明一一用笔圈了出来,还有周边的几个县城。
再拿出一张白纸,上面慢慢有了十几个名字,所有的守备千户,基本换了个遍,皆由天雄军将领或者亲卫担任。
“你们怎么看?”
安排妥当,丢下笔,秦浩明施施然问道。
“末将无异!”
“末将赞同!”
“甚好!”
陈一山和三个总兵皆表态,或点头或出声,现场融洽一片。
“既然诸位意见一致,那本督便把人员上报兵部,烦请大家签名则个。”
文书早已准备好,只不过要填上名字并且由各级签字盖章。如此,便是整套手续齐全。
陈一山带头,提笔签名。他看都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