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利刃出鞘神州动
福州城,总督府。
夏日的晚霞彤红壮丽,像是火烧一般。
长长的高大院墙,气势威严的府邸大门给人一种敬而远之的感觉,守卫前院大门的换成了高大强壮的士卒,面容肃穆。
穿过他俩,透过紧闭的大门向里面进去,四面坐落的厢院檐角挂着铃铛,原本威严森然的府邸,偶尔有风吹来,叮叮当当的响起悦耳的声响,变得有几分清雅。
里里外外拐角都有士卒守卫,长廊、檐下常有府中的侍女走过,窃窃私语后,又轻笑出声,衬托出格外的生气。
越过长长的道路,去往后院,偶尔能听到兵器碰撞的声音传到这边,刚刚回来的小丫鬟好奇的想要过去,却被把守后院月牙门的士卒驱赶开。
夕阳渐没,一盏盏灯笼斑斑点点照亮府邸。
大堂中间,秦浩明的三位娇妻坐在左侧,余佑汉和洪迪新坐在右侧低声的禀告着。
“从目前传来的消息来看,朝堂上诸位大人没有办法,转而把精力放在地方上,希望裹挟民意达到打击秦督的目的。
东林党在江浙一带的势力不小,又有海商支持,到时候闹腾起来,声势恐怕小不了。
好在现在复社学子站在我们这边,张溥、杨廷枢等人准备号召他们抵制东林党人的无耻谣言,现在就怕他们在地方上做文章。
福州市井中的商户已经被煽动,打行也介入其中煽风点火,胖八爷正在严密关注中……”
洪迪新目光忧虑,把近段时间的局势一一分析清楚。
说句实在话,他心里非常忐忑,远不如表面这样轻松。
昔日秦督在时感觉不到,一切事情只要按吩咐去做就行。可现在,所有的明枪暗箭射来,他才发现决断的艰难。
左布政使李一平自从秦督离开后,上串下跳很是折腾,想要插手总督府事务也被他不阴不阳顶了回去。
可诡异的是,左右布政使和指挥使部门似乎有联合的迹象,巡抚张肯堂的态度却耐人寻味。
前日,无缘无故把自己叫上巡抚衙门呵斥一番,夜间却让他的内府管家送来一封书信,纸面上只有四个字,小心有变。
“洪司长,事情在夫君出征前就有预兆,他留你和余千户镇守总督府,那就是对你们的信任。
有什么事情要我们配合,请尽管吩咐。”
洪迪新的犹豫柳如是看在眼里,裙摆起伏摇摆,身影走下台阶,长裙滑过地面,片刻后,风里响起她的声音。
“夫人,我和洪司长商议过此事,福州城里不能乱。
否则,激起民变,总督府立马会给他们弹劾的把柄,他们这是故意想把谁搅浑,好浑水摸鱼。
总督府有安定地方之则,或许这也是张巡抚的意思。
而要阻止这些,就必须给李一平颜色看看,希望他不要铤而走险。”
余佑汉是军人出身,洪迪新不方便说的话,此时由他说出来。
“二位尽管放手去做,出了事情妾身承担。”
关键时刻,柳如是非常有魄力。
接下来,几人商议了一些应对之策,洪迪新和余佑汉便告辞离去安排。
次日凌晨,李武尔五短身材,身形已经发福,走在路上就象是一个圆桶。
他走在李府的一处街道上,距离东西朝向的左布政使衙前街不远,离城中的驻军,一个副将的住所和麾下兵马所驻的军营区域也很近。
一路上来往的要么是穿着绿草颜色袍服的低品官员和蓝袍的吏员,要么就是骑马或步行的军官或普通的战兵。
百姓当然也有,一路上街道两侧皆是大大小小的房舍院落,行人也是颇多。
远处钟鼓楼上传来悠扬的报时声响,李武尔侧耳听了听,知道快晚上六点了。
现在江南地区已经有不少人习惯用泰西人的分时法,而不是什么时辰,这也算是潜移默化的改变,毕竟分时计时哪一种方便,这还是一目了然的。
他在街角买了一只烧鸡,一瓶烧酒,用荷叶包了,哼着小曲慢慢走回自己的小院。
这是一幢一进的小院,三间北屋正房,两间偏厢,一间门房,此外还有厨房和茅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小院是李一平买下来给李武尔居住的,足足用了一百六十两银子,价格不菲。
加上李武尔随身带着的二百两的银票,还有数十两散碎银子,足够他舒舒服服的过上五六年光景。
数年之后风声过去,李大人答应再赏他几百银子,到时候能将家人也接来,一家齐聚享福。
想到未来,李武尔心头一阵轻松,口中哼着的小曲也就更加明快几分。
由于担心不慎暴露,他没有雇佣仆人,只有街角的一个妇人隔几日来取衣服回去浆洗,平时都是他一人居住。
进了院门后他很小心的把院门反锁,然后直接进了北屋。
天已经黑了,他将灯烛点燃,火光亮起来的同时,两个黑衣人正端坐在北屋正中的官帽椅上,对着李武尔微笑。
“有贼!”
李武尔第一感觉是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的反应倒也是很快,左手烧酒一丢,右手烧鸡一抛,然后转身就跑。
“想去哪啊?老实点。”
李武尔转身时,才发觉自己身后两扇门侧分别还站着两人,自己想往外跑的同时,人家已经站了过来。
两人一起出手,李武尔也是练武十年以上的猛人,拳打脚踢,就想突破防线。
怎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