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琼玉诗会以后,安永年就打算一心闭关练武,同时感悟圣人大义,并且发誓,不成神通,势不出关。
当然,想是这么想的,誓言也发下了。可他的性子,天生跳脱浪荡,怎受得住苦修的寂寞,只几天,他就有些按耐不住了,便破关而出,偷偷溜出去饮酒押妓,而且专找偏僻处,不敢去那些热闹繁华的地方,为的就是避免撞见自己的克星唐泽。
九月过后,宰相府四公子就在天京城“销声匿迹”了,坊间传言,四公子是在闭门苦读。
对于这个说法,安永年起先也是将信将疑,只相信个五六分,出门行动依然是小心翼翼。可到了九月中,他见唐泽连早就报了名的科考都不曾去参加,对于这个说法,更是信了八九成,行事再无顾忌,跟往常一般无二了。
馨楼的开业,引领了天京城的时尚潮流,里面时常有大儒贤达讲学,又有无数秘本典籍,更有清丽佳人常去聚会。
对这样一处地方,安永年不时听好友吹嘘,早已是心痒难搔,有一次便试探着去了,里面的情形让他大为惊叹。他也再次见到了脱变之后的蒋馨瑶,顿时惊为天人!
早前在街上遇到一身布衣钗裙的蒋馨瑶,安永年就曾对她动过邪念,之后被唐泽炮制地我死去活来,忌恨唐泽的同时,也就此对蒋馨瑶念念不忘,时有想起,这位浪荡小公爷觉得自己得了相思病。
其实原因很简单,蒋馨瑶本就容貌清丽,气质婉约,让人一见就很难忘记。而安永年第一次遇到蒋新瑶,就吃了人生第一个大亏,那样的情景,他无论如何都是忘不了的。
而执掌馨楼后的蒋新瑶,便好似白天鹅之于凤凰,安永年见了,心中更是震动,他觉得,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位“馨瑶仙子”,可碍于唐泽的身份,他却是不敢表达,搭话都是不敢,只得一次一次来到馨楼,在远处观望。
上元佳节,唐泽遭遇弥陀寺行者罪酒,然后失去踪迹,在加上安永年从文忠公那里得知,自己已经成为了正气书院学子的事实,不仅心中狂喜。他想当然地认为,唐泽已经是十死无生,绝无幸理,自己终于苦尽甘来,压在天京城上空的阴霾已然消散,即将抱得美人归,难道这不是天意么?
他思虑良久,决定去向蒋馨瑶表达自己的爱意。这几个月来的相思之苦,他心里还真有些喜欢上蒋新瑶了。所以在唐泽失踪后的这半个多月里,前几次表白,他还能够耐着性子,委婉含蓄。可是蒋馨瑶的一颗心全都寄托在唐泽的身上,加上安永年之前的恶劣行径,蒋馨瑶对他的心迹自然嗤之以鼻。
慢慢的,安永年好不用意凝聚起来的耐心被消磨干净,便恢复了以往的纨绔性子,加上被当众拒绝数次,心中也着实恼火,这一次,两边的人便僵在了门口。
唐泽的心在不住的震动,就仿佛自己的心神被巨锤狠狠的砸了一下,方才他将蒋馨瑶的话听得明白,知道那绝不是她用来搪塞安永年的话,而是真的在表明自己的心啊!
男人爱惜名声,女人何尝不在乎名节。蒋馨瑶一个姑娘家,抛下羞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心意,这需要何等的大勇气?!
“唐泽啊唐泽,馨瑶这一份浓浓的神情,你怎能辜负?……可是,小依那边……”
唐泽的心一时之间,纷纷乱,既是感动,又是纠结。
前面,蒋馨瑶的俏脸已经气得铁青,双眼微微眯起,眸中精芒闪烁,冷冷地道:“小公爷还需谨言慎行,我家公子的安危,岂容你妄自揣度。你数次前来骚扰,我念着你是馨楼的客人,一直以礼相待,不曾告诉宰相大人知晓,你可莫要惹火上身。”
蒋馨瑶身上没有半分灵气波动,可这几句话说得气势凌然,配合她身后一众愤怒欲狂、蓄势待发的馨楼护卫,显得威势凛凛,压得安永年呼吸一滞。
唐泽不由在心中感叹:有些人天生就是天才,只是缺乏一个平台、一个机会罢了,一旦得到些许机缘,就能一飞冲天。
而蒋馨瑶有了馨楼这个平台,现在气度已成,已然成了些气候,从原来温软如玉的“馨瑶仙子”,变成了威仪非凡的“馨楼女王”了!
安永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停住了震动的身体,眼中的怒意慢慢消失不见,脸上转而又恢复了那得意之中夹杂着嘲讽的笑容,他满不在乎的道:“我承认,之前我是有些怕唐三的,可今时不同往日。我和他的名字,早就一同传送到了书院,现在都已经写在书院名册上了……所以,我现在的身份跟他一般无二,同为正气书院的学子,地位相同。并且,书院第七条规定:笃交际之义。诸生敬业乐群,自以取友为尚……失相劝,过相规……切勿相狎相谤,致启凶终隙末之嫌。若是不尊,可是要受严厉制裁、发回原籍的。嘿嘿——”
蒋馨瑶勃然道:“成了正气书院的学子,身份自然尊贵。可你目中无人,胆敢欺辱同学女眷,这件事情,即便是书院先生知道,也是你理亏。来人,给我将他抓起来,送官发办。”
蒋馨瑶是不知道正气书院学规的,可是听了他的描述,立刻就借用过来,拿住对方的把柄,悍然回击。
安永年语塞,见蒋馨瑶身后一众护卫就要冲上来,他双目一张,大猛的喝一声:“我看谁敢!”他冷笑道,“……我是正气书院学子,若是掉了一根汗毛,你们就准备用全家老少的命来填吧。”
那些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