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好做这些无趣的事情!”秦临川鄙夷道。
“无趣有趣,戏里戏外,向来都是两番风情!”魏渊海一晃脑袋,哈哈笑起。
“狗改不了吃屎,都一样儿,走吧!”秦临川说完,转身往山上走去。
“……走着。”魏渊海细看云树两眼,解了背上的大氅,披在了他的身上,而后扶着剑站起。
攀到坡顶,两人俯身缓行,下方景象渐渐进入了视野。
原本的山凹处,青绿草木皆枯,最中有一方径达百丈地空洞,每处都是黑雾升腾,恶气森森。它的边缘,正有一个连着一个地黑臣走了出来。
“嘿,乍眼一瞧,真像是一口黑锅。这锅,可难背喽……”魏渊海笑道,随后视线向西边转去,略扫了眼,又是微叹一声,轻声道:“他们,这是想要掀起一场族战啊……”
顺着他的目光,向望北城的方向看过去,目之所及处,似是有人拿着墨笔,在这山上划出了浓浓一道黑色,其中,尽是鬼。
“只看这些,其数已不下四千,他们还在集结。”秦临川沉声道。
魏渊海摇摇头,纳闷道:“这有点儿怪……之前的黑臣,都是断断续续地往山下城里跑,怎么又开始玩起了这一出?”
秦临川瞥他一眼,“你又不是狗,怎么能知道它在看着屎的时候,脑子里想得到底是什么。”
“呀呵!”魏渊海眉毛一飞,“你在何时,竟能将这门学问融会贯通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屎。”秦临川淡然回道。
魏渊海当即低笑起来,乐不可支。
亦在此时,山下骤然响起了一片哀嚎!
两人顿时精神一悚,凝神细观。嚎声愈来愈重,魏渊海的眉毛开始一点点往中间挤去。
“这倒是让我想起了咱从夏朗返回中州时,半夜走到狱法大山深处,在路上见识到的那场阴兵借道……当时的万声鬼哭,和今日这景象相比起来,我觉得可要差得太多了……”
此刻,下方黑臣阵中再度生变,当那声声厉叫拔到了最高时,突然全部哑住,同时,他们的身躯全部爆开,顷刻间就碎裂成烟!
“就这么没了?!”秦临川的声中也带出了诧异。
“说的就是,他们并没有遭受到攻击……”魏渊海同样疑惑,“这几千个怪物好不容易从锅里爬出来,就为了站到这儿,让咱听个响儿?”
秦临川冷哼一声,“你觉得能有这好事?不过下边这一个个儿的,倒都是哭丧的一把好手儿。”
“哈哈,对头!”魏渊海笑起,然后端正了神色,“可惜,这群狗日的不是哭丧的,是他娘的来造丧的……”
话音未落,那滚滚烟尘霎时翻涌汇聚,眨眼间便拢成了一股,犹如条黑色匹练,无头长蛇,须臾之间,直向西方窜去!
“这算是改变形体么?”秦临川说道。
魏渊海抬手点道:“他们最开始露身,不就是从那种黑色的玩意儿里冒出来的?照此看来,这些东西有点像泥……一捏,就出来个模样。”
秦临川思索片刻,一点头道:“说的通,像泥……难不成,上古女娲造人时,最先造得是这种怪物?”
“咦?你倒是挺能想啊!”魏渊海侧头惊奇地看他,“那么问题来了,这些家伙都已经被捏成人样儿了,为啥又重新变回泥了?”
“……变回泥,再捏一遍。”秦临川道。
魏渊海摊手,“何苦来哉?听刚才那惨叫声,估计黑臣自个儿也觉得这样不好受。”
“这可能算是他们才能做出的一种……牺牲?把自己重新打碎,再将泥混到一起,等这些泥,加到了一块儿时……”秦临川目中精光一闪,“就能捏出个大的!”
魏渊海楞了下,一拍腿道:“有谱儿!最先出来的那个,足有十层楼高的东西,可能就是这么来的!再加上这些泥……嘿,他们想捏出个母虫么?”
“还有种可能……别忘了,狐王梁镇阿在城里,那个大家伙或许被狐王挡住了,身上原本的‘泥’,也失了不少。所以黑臣在集合力量,试图杀了他。”秦临川冷声道。
“唔,狐王……他最好别死,不然就有点可惜了。”魏渊海笑道。
“该死的要死啊。”秦临川的手正过剑来,缓缓站起。
“啧啧,其言也屎……”魏渊海点了点他,撑膝立身。
“黑臣做了这个举动,对我们倒是个好机会,入战。”秦临川顺山而下,越行越快。
“喂,咱应该总结一下,这一场战,是为了什么打的。”魏渊海冲着他喊道。
星芒闪动,七星斗阵中,秦临川横起了剑,“不用再说那么些虚的,这一战,算是我们和几个小辈的最后传承!”
“哈哈……其言甚善!”魏渊海早已抬手,于大笑声中,千轮潮生。
……
望北城中。
狐王身影现在于鑫九刀之前,青袍为红。
擦音,碎裂声,破响,从坐倒在地的狐王身上体中不断传出。同时,天辉倒在了他身侧。
于鑫和九刀看着皮肤不断绽开又愈合,鲜血如瀑流下地狐王,一时不敢发出声音。
等到这些声响终于消失,狐王重又抬起了头,双目敞开了一丝缝隙。
“走吧。”
九刀见梁镇阿总算说出了话,忙走上前伸过手去,想将他扶起来。
可他的手刚握住梁镇阿的手臂,顿时又缩了回来。
“这,你……”九刀低头往手心里瞅了一眼,再看着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