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俊王昨日便见到了二人在客栈之事,此时见尧二携美而来倒也不意外,只顾着与白家公子说道:“看吧,我并非杜撰,这仙子乃真有其人!”
尧大郎生性随和,只笑着说:“既然立意参加,却迟到,真是不该,来!以茶代酒,当罚一杯。”
此等聚会,入了竹林,便褪去了世俗的身份官衔,尧暮野从善如流,取了茶杯自斟一杯,一饮而下,算是服罚。
待得介绍玉珠时,尧二少倒是言简意赅,只说这是进京参加玉雕大会的袁玉珠小姐,便再无下文。
而尧小姐和白小姐虽然心内疑惑,明明是萧家小姐,为何又变成了袁小姐,但碍着人前,若是问到他人不欲为人知的*便是失礼了,是以也没有开口相问。
亭间众人寒暄得热烈,尧二少似乎也忘了昨日的不快,与广俊王重拾了友谊,倒也谈笑风生。就在这时,门口的仆役整理了宾客们的画作送到了尧大郎这里。
尧大郎浏览了一遍,微笑着教给身旁一位老者道:“翁老,您是当时点评画作的大家,今日众人以‘雪’入题,各作简画一张,还请您来点评一二,以增席间之乐。
那位翁老其实也年不过四十,乃是当今圣上皇子的书画恩师。在书画一类上造诣颇深,加上为人夫子,点评时也惯以辛辣闻名。
他粗粗浏览了一遍,单挑出了一幅白雪寒江独钓的画作,捻须点头道:“此画意境甚妙,当有天地间唯有霜寒相伴的离世之感……这该不会是大郎的手笔吧?”
尧暮焕哈哈大笑道:“翁老毒眼也!正是在下之作。”
翁老这时又拣选出了尧暮野的那一副画作,看了片刻道:“独立远山,一览山下城小人渺,此等霸气,当世只有二郎也!”见尧暮野点头称赞,众人又是低呼翁老神人也!
待得拿起一幅雪下掩窗图时,翁老抬头看了白家小姐一眼,笑道:“此乃我曾经的女学生之作,画工又精进了不少,这等雪后霁色,表现得纯熟利落……只是不是白家女郎可否今日心情不舒畅,此画看得老夫都觉得人生的寂寥……”
白清月曾随翁老习得书画,见夫子点评得到位而精准,更是隐约参悟破了她的心思,自是面颊一红,低声道:“不能用心,翁先生谬赞了……”
说完时,却拿眼角微微地瞟了正在饮茶的尧二郎一眼。
翁老点评了一番,真是字字精准到位,引得亭间愈加热络。可是最后当翁老捏起一幅傲雪寒梅的画作时,不由得微微蹙眉,只看了几眼之后,便将它放置在了一旁。
广俊王离得甚远,看不大清,不由得开口问:“翁老,为何不点评?这么放在一旁是何道理?”
翁老淡然道:“匠气太甚,太甚!不可多看,平白污浊了老夫的眼睛!”
白小姐轻轻捻起了那画纸,若是单轮画功,此画其实画得甚是到位,可以看出画者的书画功底不浅,只是这画上寒梅,街市画铺类似之作随处可见,俗不可耐,也难怪翁老鄙夷,生怕玷污了眼睛了。
可是这画者又是何人?其实此时点评的也是所剩无几,加之在座的各位皆是茶宴常客,彼此熟知画风,只这一看,众人皆是猜出了画者,不由得拿眼转向了安坐在尧太尉身旁的那一位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