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大雪飞扬,寒夜风冷,夜色又黑,人的视线只能看到五米左右,再远就是一片朦胧。
就在这种暴雪漆黑的夜晚,却有一阵噗嗤噗嗤的声音响起,声音由远及近,慢慢变得杂乱纷扰。
老程李勣等人的猜测一点没错,突厥人,果然来了。
今夜暴雪纷飞,正是天地提供的最好掩护,大队人马静悄悄推进,行动很是缓慢,但却不断逼近沈阳城。
直线距离,五里之地。
颉利身上披着一件雪貂大氅,口中不断喷吐热气,不时打一个哆嗦。东北天寒地冻,连他这种强壮的草原铁汉都觉得难熬。
“斥候还没有回来吗?”他突然开口出声,询问旁边一员将领。
那将领坐在马上极目远眺,然而入眼全是暴雪纷扬,他回头苦笑道:“回禀大汗,今夜暴雪太猛,我估计斥候可能迷路了。”
颉利哼了一声,冷冷道:“那就不等了,如此严酷天气之下,韩跃肯定不会料到有人偷袭,你喝令下去加速行军,本汗要在明日天亮之前拿下沈阳城。”
“大汗不可……”突厥将领连忙出声劝阻,郑重道:“汉人兵法有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打仗不可莽撞行事,我们需得等到斥候回来,才能确定对方是否没有防守。”
他边劝边看了颉利一眼,刻意提醒道:“大汗您可不要忘了,韩跃有红衣大炮。”
颉利仰天狂笑,忽然伸手向前一指,得意道:“红衣大炮又怎样,本汗答应高句丽出兵已有两个月,足足拖到今天才动手,就是为了解决红衣大炮的威胁。哼哼,红衣大炮,我看他到时候如何敢开炮。”
那将领看向大队人马前方,好半天才轻声道:“如果韩跃心狠呢?”
颉利一怔,随即又大笑起来,坚定道:“汉人迂腐,他不敢开炮,否则中原的儒生能骂他一辈子,让他永远洗脱不了骂名。”
那将领沉吟起来,越想越觉得有理,终于冲着颉利拱手一礼,郑重道:“大汗深谙人心之道,今次出兵可算是运筹帷幄,麾下心中十分佩服。”
颉利伸手从背上摘下强弓,放在手中铮铮拨动两下,冷冷道:“高句丽的那边有什么动静?为何不见人马出现?”
“大汗勿急,两日前我已派人通知王凌云,他答应立时出兵。高句丽距离沈阳城比咱们更近,若我猜的没错恐怕王凌云早就到了……”
他话音未落,忽听不远处响起一阵蹄声,但见四五十个辽东骑兵踏雪而来,一人高声道:“你猜的没错,我家主帅早已到了,现就埋伏在沈阳城外一里之地,静等大汗开始攻城。”
此人显然不是个普通骑兵,腰间赫然插着四把长刀。
辽东刀客若是能够同时使用三把刀,那就等于突厥四道血刻的万人敌,当初去刺杀韩跃的啸天狼就是这个级别的人物。
若是同时使用四把刀那就更狠了,乃是射雕手级别的顶尖高手,整个天下也找不到多少人。
这人身上配有四把长刀,显然是当世一流高手,他对上颉利昂然不惧,直接纵马来到跟前,他目光一扫颉利大军,随后把视线放到大军前方,嘿嘿笑道:“大汗准备很充分呐,为了对付韩跃的红衣大炮你算是押上了血本。啧啧啧,难怪我家主帅说你深恨韩跃,现在看来丝毫不差……”
“主帅?”颉利嗤笑一声,语带不屑道:“王凌云也能成为主帅?此人三姓家奴,骨子里带着毒蛇凶性,你们高句丽国主可不要被反咬一口才好。”
“哈哈哈!”辽东刀客仰天一笑,意味深长道:“听说大汗曾经被咬过,不知道疼不疼?”
颉利眼神一冷,森然道:“四把刀的刀客,本汗也曾经杀过。”他能成为草原大汗,本身就是个射雕手级别的猛人。
那刀客眉头一挑,淡淡道:“多说无益,我渊盖苏文二十岁晋升四刀级别,从小就不怕别人威胁。”
原来这个青年刀客赫然是渊盖苏文,他在高句丽也是举足轻重的将军,当初曾经和韩跃争夺金铃儿,想不到现在进做了王凌云手下。
颉利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尔乃英雄人物,那王凌云乃是一介孺子,雄鹰被柴狗驱使,这位将军不觉得难堪么?”
渊盖苏文眼神一冷,他目光炯炯盯着颉利,好半天忽然轻笑出声,语带嘲讽道:“我现在才知道大汗当初输得一点不愧,王凌云在你身边接近一年,你竟然不知道他会武功,还以为他是个孺子,这世上有力压四刀刀客的孺子吗?哈哈哈……”
颉利一怔,脱口而出道:“这不可能!”
渊盖苏文轻笑变成大笑,猛然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刀,大声道:“废话少说,今晚突厥和高句丽乃是友军,我家主帅有令,还请大汗派兵攻城。”
说完这话,手中长刀轻轻一挥,对同来的高丽刀客喝道:“众将随我一起回转,静等突厥友军发威,啊哈哈哈……”
长笑声中,纵马奔着来时方向狂奔,马蹄践踏积雪纷扬,一队辽东刀客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颉利目光炯炯盯着他们,知道再也看不到渊盖苏文的身影,这位草原大汗才恨恨一声,道:“王凌云这条小狗在高句丽竟然如鱼得水,这渊盖苏文本汗也听过他名头,乃是高句丽有名的青年高手,他二十岁晋升四刀刀客,曾经轰动整个辽东,想不到竟然甘心情愿做了王凌云手下。”
他身边的将领目光闪烁,忽然低声道:“大汗,我观渊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