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敬之看他一眼,摇头道:“那倒不会,灵宗好歹也是传承近万年的仙门,底蕴深厚,你先祖虽然是天纵奇才,但毕竟只是一个人,他搜罗来的宝物,灵宗也许还看不上眼。”他沉吟片刻,又道:“你也无需自责,修真界派下来安抚百姓的人必定都是能问鼎金丹的优秀弟子,你杀掉的那个李飞才实力应当还不到筑基期。”
也就是说,灵宗没有提前现身安置百姓,是另有原因,与风且吟并无关系。纪珩看了一眼神色稍稍放松下来的风且吟,将这个人类的犯罪嫌疑删去。
在纪珩的记录里,风且吟杀掉李飞才=报灭门之仇=无罪。
杀掉李飞才有可能等于间接害死地动中的无辜人类可能等于有罪。
现在有董先生提供证词,风且吟个人记录又恢复了“无犯罪记录”状态。
董敬之提供完证词,也不去理会面前两个年轻人是什么反应,便接着道:“老夫我虽然是金丹期修士,但只是个医者,教不出武力强大的徒弟。今天我带你们到这儿来,告诉你们这四大宗门降临的位置,是想让你们自己选选,将来要投身哪个仙门?”他一只手从大明国国土上划过,道:“你们既然已经得罪了灵宗弟子,隐灵仙宗是不能选了。其他的小门小派也护不了你们,只能从剩下三个里头选。造化宗以炼丹为根基,天工门的炼器之术登峰造极,御剑仙宗以剑入道,门下弟子皆是剑修,论武力,是修真界中最强悍的,你们可想好……”
“我选剑宗!”风且吟毫不犹豫。
董敬之点头道:“你们家族的确善使剑,以你的根骨,必定能被选进内门。”
话毕,他看向一直沉默地站在那里的纪珩,笑得和蔼:“小伙子,你呢?”
纪珩指着山河图上那南越大地后浮起的海岛,如实答道:“我去那里。”
董敬之道:“这是剑宗招收弟子的地方,你们两个倒是能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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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昨日又下了一整天的雨,脚下的土地十分泥泞难行,风且吟和纪珩刚刚下山,靴子底就沾了一层厚厚的黑泥。
风且吟回头望了一眼山上,发现他们刚刚下来时留下的痕迹都消失了,再往前走几步,山上杏林郁郁葱葱的景象也不见了,留在他们视野里的,只有一座荒芜的小山。
尽管已经看不见山上景象了,风且吟依旧朝着山上董先生竹屋的方向拜了三拜,双膝磕在地上,沾满了泥土。
他起身,毫不在意地拿出一条帕子擦干净,而后侧头看向纪珩:“我们走吧!”
两人离开临川逃到董敬之那里去的时候奔行了差不多两日,然而回到临川却只用了半日功夫。尽管骑了马,却也达不到这样的速度,更别提逃出临川时纪珩的速度简直称得上恐怖!
“这是怎么回事?”风且吟虽然早知道修士手段高深莫测,但知道是一回事,想明白又是另一回事。
纪珩目视前方,在他耳边道:“位置换了。”
“换了?”两人下山时除了原本身上的一点银子,再没有别的东西了,马匹还是半路驯服的野马,却也只得这么一匹,只好两人同乘,风且吟坐前面,纪珩坐后面。再者纪珩比风且吟高处两寸,一开口说话便如同在他耳边暧昧吐息,令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
纪珩当然注意不到风且吟的异样,他剩余的能量只有百分之八,然而天空却还没有半点要放晴的意思,虽然已经不下雨了,但是上空阴云堆积,将阳光完全遮蔽,漏下来的那点,连他说话耗费的能量都补不齐,更没法分出多余的能量去关注身边的人类。
但基于人类交际的合作原则,他是不能拒绝回答风且吟的疑问的。于是只好耗费能量将自己探测到的东西分享给他,“董先生居住的山林并不是固定的,而是随时在移动当中,判定是一架伪装成山林的车子。”
“车子!”
相比风且吟的震惊,纪珩的神色依旧冷淡沉静。在他原来的世界里,利用新能源当动力而驱动的浮岛或者城市随处可见。
风且吟道:“也就是说,咱们按原来的路线去找,可能就找不到那座山了?”他还以为顺着当年父亲告诉他的路线,就能找到董先生,却没想到那座山的位置随时在变化,他们这次误打误撞就闯了进去,实在是幸运。
纪珩恩了一声,再没有下文。
两人到了临川城地界,即使身上有董先生留下的术法护身,以庇护他们不被灵宗的弟子发现,却也谨慎地没有立刻进城,而是先在城外观望了一阵。
不过短短十几日,当初他们离开时满目疮痍的临川城已经变了个模样,在地动中坍塌的城楼已经建了起来,比原来的还要高上两丈,城门口不时有人进出,却不像之前那样严格排查。
风且吟冲纪珩点了点头,两人放慢步伐走进城内。
临川城内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荣,大街上熙熙攘攘,人口似乎比之前还多,真叫人不敢相信十几天前这里还发生过天灾。
城内茶楼酒馆人声嘈杂,风且吟仔细听了一耳朵,发现他们谈论的东西俱都离不开“仙人、修炼、选拔”这几个词。
他和纪珩挑了一家茶楼走进去,茶楼内人声鼎沸,二楼处有个身着儒衫,颔下留须的中年男子正在高声谈论,身边围着不少人,个个神色专注,如痴如醉。
风且吟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对着前来招呼待他们的小二道:“那位是?”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