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望着消失的云桥眉头微皱,转身对众人解释道:“这云桥乃是万年之前,由建立本门的先祖所设,为的是测试入门弟子的心性,也是为了历练他们。然则,这阵法毕竟历经万年,有所松动也在所难免,而这云桥的阵法原图就留在青竹峰上,所以众位师兄弟不必忧心,有青竹峰的秋师叔在,必然能将云桥阵法修复如初。”
这番话似乎也将他自己说服了,玄元神色一松,含笑朝众位殿主挥手道:“都回去吧,带着这群新晋弟子一道回紫阳殿。”
“不,我要守在这,等前辈和师妹回来。”
各位殿主还未有回应,忽然一道清脆稚嫩的声音响起,他们循声望去,才发现出声之人是那云桥前的男童应修然,那张被风吹得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坚定的神色。
众位殿主讶然失笑,掌门玄元也走过去,俯身肃容问他:“你可知,你若守在这,就失去了挑选师父的机会,日后你会没有师父。”
应修然闻言一愣,就在玄元以为自己成功吓唬住这名新晋弟子,伸手要牵他时,这小人儿躲开他的手,一脸坚定地道:“就算失去了拜师机会,弟子也要守在这等他们回来,到时弟子就拜那位前辈为师好了。”
听到小人儿前半句话,掌门玄元与一众殿主还只觉得这孩子心性纯良,听到后半句话就啼笑皆非了,一致摇头笑了起来。
“小娃娃,你可知你口中那位前辈是谁?”那姿容娇美的金丹女修忍俊不禁,张口问他。
“不知。”应修然摇头回道,小脸上一片茫然,虽然他什么都不知,但看到他们都笑了,他心底不由得打起鼓来了,他刚刚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那你可知,在你之前,多少天资出众的小娃娃要拜在他的门下,都被他一一拒绝?至今,他的门下无一名弟子。”金丹女修继续打击他道。
应修然小脸白了白,犹带着一丝希翼朝金丹女修追问道:“他真的不收徒吗?”
对上他那双澄澈的大眼,金丹女修眼波一转,忽然笑道:“小娃娃,你或者试试,万一那位前辈被你的诚心感动了呢?”
此话一落,应修然黯淡的双眼再次亮了起来,而那一早就打算将他收下的寅武殿殿主顿时恼了,怒斥金丹女修:“水玄君,你是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
金丹女修水玄君却没有理会寅武殿殿主,而是转向掌门眨了眨眼,眼底满是促狭:“掌门师兄,师妹看着小娃娃挺有诚心的,不如让他试一试,就算失败了,也不过浪费一个地灵根而已。”
寅武殿殿主顿时炸了:“浪费一个地灵根而已?你以为地灵根是萝卜吗?可以随意浪费!”
“你这光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莽夫,你也不想想,万一秋师叔真的收下他了,青竹峰的传承就能延续下去……”
眼见二人又要向以往那般吵个没完,掌门玄元头疼扶额,摆手制止道:“都别吵了,到底如何抉择,就由小娃娃自己决定。”
应修然见掌门目光转向他,他立时道:“弟子愿意等,就算最后前辈不收我,将弟子赶出山门……”脑海中再次浮现云桥上时,前辈对他的微笑,对他的教导,应修然神色猛然坚定,用力点头道,“不管结果如何,弟子都不后悔!”
掌门玄元目露赞赏:“好,既如此,你便留在此地等候。其他人随本掌门回转紫阳殿。”谁想,他话音刚落,就有六七个一脸聪明相的孩童也冲出来冲他喊道:“掌门,弟子也愿意等!”
掌门玄元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秋白并不知云桥之外的情形,因为结界设立,云雾漫起,便将这云桥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而正如掌门玄元所言,建立紫微门的先祖确实将云桥阵法原图留在青竹峰,不仅如此,那位先祖也是坐化在青竹峰,由此奠定了青竹峰在紫微门独特的地位。
但那阵法原图不知在哪一位峰主手中已经遗失,秋白并未见过原图。
他只从师父口中得知,这云桥阵法,测试胆略心性只是小道,更有万中无一者或可触发其中的幻境。通过幻境考验者,日后修炼精进远甚他人;但若不能通过,便会被困死在幻境中。
不过,幻境之说只在青竹峰流传,门派典籍中并未有记载,历代弟子中也不曾有人经历幻境。或许有曾有过,但不知为何被刻意掩盖了。
是以,看到鱼幽忽然消失在云桥云雾中,秋白立时想到幻境,最初他不担心她的安危,毕竟她连天机尊者的天机册都能毁掉,他还是先担心云桥的安危为好。
不过,他的淡定在一刻钟后消失了,因为云桥忽然震动,一缕煞气逸出!
那煞气一出现,秋白脸色大变,那不是鱼幽身上的煞气,因为这缕煞气虽稀薄,却比她身上要精纯许多。
若有人身上散发如此煞气,他便能立时判定,那人必是天生煞气者!鱼幽身上煞气与之一比,倒好似被其沾染上的一般。
这念头一闪而过,秋白便立时拂袖,将云桥上的孩童就卷离云桥。
但鱼幽却不见了!
他甚至感应不到半点幻境的气机,也感觉不到那缕煞气。
设置结界,隔绝云桥内外,秋白立时盘坐而下,双手结印,一道道灵印飞出,探查结界内每一处空间——
没有,还是没有!
额上冒出汗水,秋白豁然起身,纵身从云桥上跳下。
应修然守在桥端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者云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