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沈从学做了三年王义宗的顶头上司,对王义宗也多有提拔之举,王秀英不相信王义宗回来以后就能将答应沈从学的事儿丢在脑后。
如此说来,王秀英觉得老夫人前些天看自己的眼神中的探究,就有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想必王义宗早就向老夫人详细说明了沈姨娘找到了亲人以及平妻的事,只是一直却被老夫人挡住了。
就算沈从学对王义宗有提挈之恩,就算沈从学已是一方大员,在老夫人眼里沈从学依然不能与长宁伯府相提并论。
再说了,比起沈姨娘,林氏与老夫人多少还有香火情,并且与之相处了二三十年,感情多少还是有的。
极有可能这次的禁足,就是给沈姨娘的一个下马威。
不过若是沈姨娘身后真有那么强的后盾,那么沈姨娘比起早就没有了家族支持的林氏,能够给王义宗带来更多的好处,那么沈姨娘的平妻之位想必也是迟早的事。
当然前提还必须沈姨娘能够沉得住气。
沈姨娘越沉得住气,王义宗会更觉得对不起沈姨娘,就像王秀婷被禁足并移出临墨轩以后,林氏突然沉寂下去,倒让王义宗多给了林氏几分薄面。
其实沈姨娘可依仗的东西比起林氏来并不少,毕竟王义宗对沈姨娘还是有那么几分真爱的。
有了沈姨娘与亲人重逢,且亲人还是一方大员这样一个消息,王秀英觉得自己重生回来以后定下的策略似乎有必要进行再次调整。
同时心里也暗自责备自己,怎么就没早点与沈姨娘聊聊呢?
只一味责备沈姨娘拖自己的后退,只看到沈姨娘回府以后比前世更傲娇的一面,却没细控傲娇的原因。
好在沈姨娘到底不算太傻,最后沉下心来了,要不然岂不是坐失良机?
前世没有的资源就摆在面前,王秀英绝对不容许被沈姨娘走成臭棋,当务之急是阻止沈姨娘有任何的冲动之举。
“姨娘若是成了平妻,我和弟弟就是嫡女嫡子了吗?”半晌王秀英睁大懵懂的眼睛看着沈姨娘问道。
沈姨娘被王秀英问得哑口无言,只将王秀英抱在怀里半天没有说话。
平妻,其实真没有什么意思,王义宗虽然答应了沈从学把沈姨娘提成平妻,却没有答应长宁伯府二房正妻平妻两头大,只说回家以后会与老夫人和长宁伯商议勾通。
为了防止沈姨娘抱太大的希望,王义宗当时言明,平妻应该可以办到,正妻平妻两头大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此说起来沈姨娘若当了平妻,也只是名声好听些罢了,她所生的一对儿女依然低林氏所生的儿女一头,族谱上依旧是庶子庶女。
“既然我和弟弟依旧是庶子庶女,姨娘又何必一定要去争这个平妻之位?咱们不如好好把弟弟培养成长,到时候让弟弟与伯外祖父一样考状元,给姨娘争个浩命回来,岂不更加荣光?”王秀英伏在沈姨娘怀里嘟嘟哝哝地埋头说着。
这好像是前世今生第一次这样安静地靠在沈姨娘怀里,王秀英觉得这样的感觉还不赖,于是她还在沈姨娘的怀里蹭了蹭,让若有所思的沈姨娘不由紧了紧搂着王秀英的手。
“姨娘不甘心!明明比起那林氏来,姨娘无论从哪一方面都不差,如今更有你伯外祖父还有你堂舅舅他们为姨娘撑腰。为何我和儿女还得叫林氏为母亲,却只能叫是姨娘。就连一声娘都叫不得!”半晌沈姨娘才怨愤地说道。
王秀英不禁在心底腹诽沈姨娘,就算沈姨娘貌似西施,才胜蔡文姬那又如何,谁让你不早生个十年八年,谁让你没早遇到王义宗!
沈姨娘就算有千万个不甘心又能如何?只说能没在合适的时候遇到合适的人,如此而已!
不过王秀英腹诽归腹诽,这样的话自然不可能宣之于口,且打探打探沈姨娘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
“那姨娘准备怎么做?”王秀英坐正身体,小脸绷得紧紧的,如同小大人一般严肃地看着沈姨娘,认识地问道。
“自然不能让你爹做个背信弃义的人!”沈姨娘咬牙切齿地说道。
王秀英悚然心惊,沈姨娘该不会是准备避开王义宗直接与老夫人谈平妻的事儿吧,这也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果然还没等王秀英缓过神来,沈姨娘就抛出了她自己的决定:“姨娘准备明日去明心堂给你祖母请安的时候,直接将你爹对你伯外祖父的承诺禀明你祖母,让你祖母给姨娘一个说法。”
王秀英失声喊道:“姨娘不可!”
王秀英如此激烈的反应,吓了沈姨娘一大跳,蹙着秀眉极为不悦地盯着王秀英。
守在屋外的袁嬷嬷不由撩门帘向内张望,沈姨娘对着袁嬷嬷扬了扬手,示意她不必担心,等袁嬷嬷重新放下门帘,沈姨娘这才轻轻掐了一把王秀英嗔道:“你这死孩子,叫啥叫?!既然你爹爹开不了口,那索性就由我自己来开口。”
“姨娘怎知爹爹他没开口?说不定,爹爹提了,祖母正在考虑呢?你明日若贸然提出来,指不定就坏事儿了。”这个时候王秀英也不再装什么无知纯情小孩子了,绷着脸说道。
虽然从小小的王秀英嘴里说出这样的话让沈姨娘十分吃惊,不过想到把她丢在府里时还只是个连走路都不太稳当的孩子,却平平安安地过了三年,想必这个女儿还是有些内秀的,因此沈姨娘抛开从心底涌起的诡异感觉,思量起王秀英所说的可能性。
“英姐儿是不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