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回被太子设计前来闽州府抗倭,当初并不是奉命领兵出征,而是领了兵部的文书前来闽州府胶乐带兵抗倭的。
别看就是几字之差,可是这境况却是天差地别。
在这领兵抗倭本来就是一个填不满的大坑,明显就是太子想要驯服自己收归己用,才特意搞出来的事情。
先前的好些个前来此处领兵的将军,其实都没有善终的。
自身有些本事不愿与人同流合污的,来到这里却没能整合底下的势力被推出去当了炮灰,打了败仗干不过倭寇,被上头治罪砍了头。
没有本事虽然有雄心壮志,但斗不过底下几股势力的争斗,反而被这些势力搞垮了,只得灰溜溜的离开。
再不然那又没本事又懦弱无能的,被底下的几股势力拉拢,最后却与他们同流合污成了某一方的人后,带着受贿的财务重新又换了个地方当官领兵去了。
所以在这抗倭就成了老大难的问题。
而在这牢牢霸占的势力有三股,一股是来自当地豪族与本地官员,掌着一拨军人握有军需供应,成为第一股势力。
一股是来自太子,这一股的领头是此处兵营中的二把手,带着一拨军人成为第二股势力。
最后一股却是来自军队中那些有当地居民参军组成,在这也算世代从军的老油条,谁都不服谁也管不了,这些军人成了第三股势力。
眼下这三股势力都对自己这个刚上任的最高长官虎视眈眈,都在背地里暗搓搓的想伸手把他拉下来。
从杏儿来到胶乐,一直在这打探不到自己所在,找不到自己便不难看出,其中是有多么复杂。
自己上任都一个多月了,他却还收管不了军营,只得窝在这个所谓的将军府中。军营中的那些底层小兵们,恐怕连他归德大将军沈兴南是谁,是来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吧!
自己只带了二十几人前来,来了一个多月,也只是把自己这个将军府治理的密不透风,就在他琢磨着怎么对着这三股势力下手之时,他却得到妻子失踪的消息,说他不急,说他心不乱那是假的。
看着沈兴南陷入了沉思,看着他明显的在挣扎,张大力不由的下了狠药。
“将军,如果您离开被治罪,那好不容易逃脱的夫人与孩子们就会成为朝廷追拿的要犯,她们将要面对的就不仅是太子的搜捕、不仅是干旱流民的威胁了!她们被朝廷抓捕后,夫人跟孩子们可能会被杀头,这还算好的,可就怕到时候夫人与孩子们会沦为官奴,到时候会像牲口一样被发卖,让人挑三拣四受人欺凌!就算这些假设都没有发生,可是将军您就能确保自己一定能找到夫人吗?如果您一旦离开的消息被曝光,那夫人便会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么到时候太子就不是让人抓住夫人了,恐怕会干脆下死手了吧!这些后果,将军难道您就不成设想过吗?”
沈兴南其实刚刚也是因为妻儿失踪受了刺激心神大乱,说白了就是有些当局者迷了,这一下听张大力语重心长的点醒自己,当下他也清明了过来,张大力说的没错。
眼下太子既然让沈兴东去俘虏自己的妻儿,那说明太子还想把自己收归己用,那么只要自己还有用,只要自己能牢牢的坐稳这个位置,那么哪怕就是太子的人再次抓到了妻儿,想必也不会动她们母子,反而会保她们毫发无伤,只有这样太子拿着她们当筹码,才能与自己谈条件不是?
那么如今之即自己就更不能乱,他要腾出手来尽快的把这边清理出局面来。
妻子那是有宝贝在的,那么以她的性格与聪慧,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如果自己是妻子,换个位置想一想的话,她在与杏儿分开后会怎么做呢?
沈兴南这会子想通之后眼神恢复清明,他先示意跪地的张大力。
“你先起来吧。”
“喏!”
张大力见沈兴南这下子真的把自己说的话听了进去,听沈兴南让自己起身后,他便老老实实的站起身来。
他走到书房的书案前,取了一张小便签提笔蘸上墨汁,面容严肃郑重的在上面书写了起来。
没一会功夫,沈兴南便唰唰唰的写了不少阿拉伯数字在小便签上头,最后末尾加了一句西山异闻录后,用手把小便签卷了起来。
点燃了书案上的烛台,等蜡烛燃烧了一会后,伸手取下蜡烛倾斜着,把烧融化的蜡烛液滴在便签卷口处把便签密封好。
做好这一些后沈兴南又伸手拉开书案下的抽屉,取了一个小小的印张,趁着蜡烛液还未凝固,伸手就把小印章按了上去。
仔细的打量了下手中便签卷发现没有问题后,他又从抽屉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竹筒,正好就把便签卷装了进去。
沈兴南照着刚才的动作,继续把竹筒用蜡烛液密封好后,这才把这个竹筒慎重的交给张大力。
“你把这个马上秘密飞鸽传书给誉亲王世子。”
张大力几步上前,双手接过沈兴南递过来的竹筒。
“喏,末将领命。”说完张大力就转身快步离开了。
看着张大力离开后,沈兴南并未松下心中的那浓浓的担忧,他握紧了双拳,眼神如利刃般的望向了胶乐县外的大军大营方向。
你们很好!你们且都给我等着!沈兴南心底暗暗发誓。
不久后从胶乐县城新上任的归德将军府中,一下子就飞出了一群信鸽,它们各自都往不同的地方飞,其中有十几只是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
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