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茶具制好送了过来,一套春山烟雨的,一套月下梅香的,一套鱼戏莲叶的,一套春芽初绽的,各种花色都制了两套。用精瓷白秞烧制而成,胎壁轻薄,造型精巧,质地细腻,色泽润泽净白,配上精到的画工,看起来精致美观。
独孤维唯给外祖家和永安侯府还有中书侍郎府都各送一套。另外祖父与父母亲处各送一套。
分配好后,趁着独孤维清在家,让叮叮当当捧着剩下的一套月下梅香和两套春山烟雨的,去了独孤维清的住所。
独孤维清打趣道:“维唯这是做什么?难道这次的茶具还有大哥的份?“
“那是自然,缺了谁也不能缺大哥的呀......”独孤维唯转过头吩咐叮叮当当把三套茶具在桌上放好,道:“大哥挑一套自用,再给你那泰山老大人一套。”
独孤维清忍不住想抚摸她的脑袋,这姑娘简直太贴心了。
“你把三套都拿过来,是想都送人?自己不留一套?”
“我在家里也不待客,暂时用不着。再说随时都能再让人烧制,不着急。”
“你准备把最后的一套送给谁?”
“我打算送给宁王殿下,这不来找大哥帮忙了。”
独孤维清一噎,顿了顿才道:“维唯呀,你看,你还小,婚姻的事晚几年再考虑不迟。宁王殿下不一定适合你,他大你那么多,太后娘娘应该正考虑他的婚事,你还太小,太后娘娘可会允许殿下等你长大?”
“我会尽力做好,让他心甘情愿等我。便是将来他娶了别人,也没关系呀,我努力了,最后不成也没有遗憾。”
独孤维清叹口气,“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嫁入皇家可不好过。”
“他长得好啊,长得那么好的人可不多见。”独孤维唯理所当然道。
独孤维清捏捏眉心,这是什么理由?他真是后悔跟她讨论这些,这丫头分明懵懵懂懂,恐怕根本不懂情为何物,只是好玩罢了。算了,她要送就送吧,反正也无伤大雅。
独孤维清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送点茶叶?没有茶叶,再好的茶具也无用武之地,拿来当摆设吗?”
“茶叶送过了。”独孤维唯道。
“送过了?你让爹帮忙送去了?“
“咳咳,这你就别管了,反正已经送去了。”
独孤维清狐疑的望着她,应道:“好吧,大哥帮你送去,可不保证殿下一定能接受。”
宁王府收到的拜帖是府里幕僚林白风处理的,通常仅挑拣重要的帖子给宁王亲自过目。林白风因为知道独孤维清是独孤绍棠长子才把他的帖子呈给了萧恪。
萧恪听到禀报,思索片刻才明白林白风口里的“国子监助教独孤大人”是哪位,然后第一反应便是:小丫头又要胡闹什么?
独孤维清休沐日应约去了宁王府。他跟萧恪几乎没有交集,因而也没什么话说,开门见山的打开手里的匣子,把包装好的茶具摆出来,道:“好马需配好鞍,好茶也得有适宜的茶具相配才是正理,舍妹近日令人烧制了几套茶具送给相好的人家,这一套是献给殿下的......”
他才不会告诉他这是妹妹费尽心思亲自画了花样烧制的,特特挑了套春山烟雨的,央他专程送过来。
皇家媳妇哪里是好做的?宁王位高权重的,妹妹将来受点气,娘家人也没法子给她讨公道。
再说了冲他将来会有两侧妃,十二侍妾便不能将维唯嫁他。他们家里从上至下就没有妾室这种生物,维唯没有见识过妻妾争斗,别看她聪明伶俐的,但心地光明,哪里能想到其中的肮脏。
所以能不让宁王打维唯的主意最好。
“舍妹送给殿下的茶叶用这套茶具冲泡,才是相得益彰。可否借殿下府中炉火和水壶一用?清愿为殿下泡一杯新茶。”
萧恪随意在椅上靠着,淡淡的听他说话,闻言转头跟身边侍候的点点头,那下人躬身下去准备了。
下人一走,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萧恪仍旧歪着,只是中指反扣,在扶手上有以下没一下的轻轻扣着。
独孤维清跟宁王没打过交道,打量对方没有交谈的意思,也不开口,怡然自得坐着。室内一时静默无比,但当事人都没有半点尴尬或者僵硬,气氛还算和缓。
烧的正旺的小炉和铜壶很快备好,侍从也捧着茶叶进来。仍是装在独孤维唯送的匣子里。
独孤维清净了手,把铜壶在炉上放好,盯着铜壶不错眼看着,嘴里解释道:“紫笋茶采集初绽的嫩芽炒制而成,茶芽细嫩,经不起太烫的水冲泡,因此必须看好水温,水温不够则难以激发茶香,过老则茶味尽失。待水方起蟹眼泡时正适中。”
“另外,泡茶的水也有讲究,水为茶之母,好水方能泡出好茶。天落水最佳,泉水次之,江河湖水再次之,而时人多用最差的井水,却是十分的好茶,仅能泡出七分的味道......”
说话间炉上铜壶从壶盖处冒出白烟,独孤维清掀开盖子一看,水中刚刚起了蟹眼泡,急忙提起来,边道:“水开了。”
他提着铜壶先把桌上的精白瓷茶壶和茶杯烫了一遍,再把茶壶注满,取出茶叶放少许在壶中,盖上盖子解释道:“沸水浇注茶壶茶杯是为了更好的激发茶香,再次注水时,壶中水经这般耽搁片刻,水温便没有方才高了,正适合紫笋这种娇嫩的茶芽。”
他一边解说,一边从壶中倒了七分满的茶汤在精白瓷的杯中,然后一双修长白净的手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