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院中的侍女却告诉独孤维唯,说是沈莹病势越发重了,沈氏今日去李府看沈莹去了,还未回来。
独孤维唯皱皱眉,忧心沈莹的病,叫人准备马车也去李府。
到了李府,沈氏却早已经同沈莹的娘王氏走了,独孤维唯料想她娘是去了外祖家。
距离上次到李府探病尚不盈月,沈莹却越发不好,躺在床上,苍白憔悴的让人揪心。
独孤维唯问她几句,竟连说话的力气都似没有了。问逝水府里可找高明的大夫看过,答道老爷托人去请太医院院正,可是宫中成妃娘娘这段时日身体不适,院正脱不开身。
独孤维唯便道明日设法请院正过来一趟。
天色已晚,她便赶在宵禁前急忙赶回去。
沈氏已经回到府里,眼睛有些红肿,明显哭过了。
跟独孤维唯感叹:“阿莹还年轻,孩子那么小......”
她觉得不吉利,便没继续说下去,但心中觉得沈莹的病势怕不容乐观。
独孤维唯也自唏嘘,因沈莹的相貌像极了沈氏,且性子温和,十分照顾弟妹,她自来觉得她就是自己的亲姐姐。因而听闻她的病势沉重,心里便沉甸甸极为难受。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耐着性子等到三更鼓响,换了夜行衣,一路往宁王府而去。
萧恪听到屋顶声响,又是欢喜又是生气,欢喜她的到来,又生气她不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起床抄起披风便上了房顶,先用披风把人裹住,开口便埋怨:“白日难受成那样,不在府里好好休息,又乱跑什么!”
说完觉得她神色不对,有点伤心委屈的样子,忙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紧接着又道:“外面凉,去房里说话。”
边说边扶了她的手臂,自房顶下来,让独孤维唯在明间软榻上坐了,顺手在背后给她加了个靠垫,道:“先休息会儿,我让人给你煮砂糖姜茶水。”
他特意问了邱姑姑,知道女子癸水期间多喝砂糖姜茶水对身体好。
正要出去叫人,独孤维唯在身后扯住他的袖口,盯着他的脸一个劲看。
萧恪叫她看得心里不安,索性也在榻上坐了,探头问道:“怎么了,可是难受得紧?”
眼前的人满脸毫不遮掩的关切,眼中透着丝丝缕缕不容忽视的心疼与柔情。
那脉脉情谊便是铁人也能看得明白。
此刻不知怎的福至心灵,脑中缺失的那根筋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归于正位。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突然就开了窍,他最近待她的种种异常她霎时便有了明悟。
她简直是被屎糊了眼!他做的那么明显了,她居然觉得他是被孤魂野鬼附了身,觉得他是脑子抽抽了!
心里一阵阵涌上来不知是甜、是乐,还是喜,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情愫在体内翻翻滚滚。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心房里似关了一千只小鸟在欢欣雀跃高声欢唱。
她怔怔然盯着他是双眼,直到他眼中的忧色渐重,方脱口道:“殿下,你是不是开始喜欢我了?”
萧恪一滞,以拳抵在唇边一阵干咳,耳根却悄悄红了。
独孤维唯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心中的欢喜似乎要抑制不住冒出泡泡来。
她绽开笑颜,摇晃萧恪的手臂:“是不是,是不是嘛?”
萧恪一把将她原本就梳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揉得更乱,“你到底知不知道害臊!”
独孤维唯吃吃的笑,笑得萧恪忍不住别开头躲闪她的目光。独孤维唯越发笑得欢快,把脑袋抵在萧恪手臂上一阵乱蹭,嘴里道:“就不害臊,就不害臊......”
这小妖精蹭的他一颗心痒痒得难受,萧恪干脆伸臂一把揽住她的肩头,大手在她脑后一扣,把她按在怀里。
他的胸膛暖烘烘,能听到一颗心在胸腔中欢快的跳着,“砰嗵,砰嗵”,速度快得似要蹦出来似得。
独孤维唯的心跳便也跟着加快了速度,应和一般,两颗心跳动的此起彼伏。
“哎呦,险些忘了......”
独孤维唯陡然从萧恪怀中抬起头低呼一声。
她沉浸在突然而至的两情相许中,险些忘了此行的目的。
忙将沈莹的事大略跟萧恪说了,请他帮着找太医院医正明日去李府帮着看看沈莹到底生的什么病,有没有救。
萧恪承诺明日一早就让医正许大人去李府,教训独孤维道:“这么点小事也让你不顾身体亲自跑一趟?你那位岩伯不是很厉害吗,再不行你那侍女也行。”
独孤维唯知道他是心疼她,诞着脸灌mí_hún汤:“我不是想殿下了么,我自己来一趟不是还能见见您。”
饶是萧恪知道她心里所想,仍是忍不住感到受用不已,强自按捺心头生起的蠢蠢欲动,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府。”
她身子正不舒服,估计不放心她表姐,明日还要去李府,虽然极舍不得,还是劝她早点回去休息。
回房换了衣服,用自己的披风将独孤维唯裹严实,戴上风帽。
惹得独孤维唯小声抱怨:“刚刚入秋,裹着么严实热死了。”
萧恪温声道:“你现在身子不舒服,受不得风。听话!”
吩咐下人备了有宁王府标志的马车,带了十来名护卫出门。
他这样特意亮明身份,也是避免巡街武侯盘耽误时间。查犯夜不犯夜的,宁王殿下这样的身份从未放在心上。
独孤维唯折腾一天,着实累了,上了马车,精神便有些萎靡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