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岩挟持那人径自进了潘家酒楼,叮叮在楼下迎他。
上了楼进屋,独孤维清起身问道:“可还有其他同伴?”
杜岩松开那人,任他软倒在地,才回道:“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之人,但是不是还有人藏在暗处还得审审才知。”
边蹲身把那人侧翻过去,在他脑后一阵揉按,解了哑穴,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跟踪我等?最好老实交代,免受皮肉之苦。”
那人丝毫不见慌乱,淡淡看了杜岩一眼,撇开视线,直接无视他。
杜岩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看一个的人行止打扮便差不多能判断出他的初步情况。这人明显是不好相与的,恐怕不动刑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然此处却是不太方便。,
起身跟独孤维清道:“这人既不是小贼、山匪,也不像道上的人。到底因何而来,还得回府交给都督审问。”
独孤维清不由蹙眉,这人跟踪自己一行不为偷盗,那么会是什么目的?他知不知道自己兄妹的身份?
若非蟊贼打钱财的主意,恐怕跟他们的身份有些关系。
他并非两耳不问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生,对政治军事也颇有几分见解,这时不由想得深了,怕今天这事跟父亲的政敌有什么瓜葛,或者说是敌军探子也未可知。
这就不是自己能够做主处理的了。
不知道这人暗处还有没有同伙,会不会在一旁伺机而动。
自己几个人带他回去,万一中途碰到接应他的同伙,两相冲突起来,己方有两个没有自保之力的小姑娘,一个不注意再让妹妹出了意外,可悔之晚矣。
不能带他回府,就只有让他爹派人来将人带回去。那么派谁回去报信?
自己要护着维唯半步不能离开,若仍有什么人躲在暗处图谋不轨,杜岩可以出面周旋。
叮叮也不行,万一被人辍上,她小孩子家应付不来。
为今之计,只有请不相干的人去都督府报信了。
独孤维清把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瞬间有了决断。
先把自己的种种顾忌跟杜岩说了一遍,杜岩点头称赞:“大少爷心思缜密,顾忌的很有道理。我这就去请掌柜的亲自跑一趟。”
独孤维清点头,至于杜岩如何请动掌柜,他半点不担心。
独孤维清这边刚舒口气,一扭头见自家小妹蹲在那人面前,将人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仔仔细细的打量。
独孤维清不由想起娘常常扶额无力的样子,自己也不由想扶额。
一般小女孩碰到这样的事,正常的反应不是应该害怕么?怎么小丫头两眼放光,一副猫终于见到了老鼠的样子。
独孤维唯将人看了一遍才笑眯眯问那人:“你叫什么?哪里人氏?”
独孤维清不由失笑,怎么一副提审案犯的样子。
那人只拿双眼淡淡瞟她一眼,不发一言。
“让我猜猜看,你心里一定在想,一个小丫头懂什么。”
“我猜对了是不是。我会读心术,你信不信?”
“你一副不屑的表情,就是不相信了。”
独孤维唯盯着那人细看,他虽做平淡模样,但眼中的轻视却没瞒过她的眼睛。
“你虎口上没有兵器磨出的硬茧,指骨也正常,没有常年修习拳脚而增大的骨节,说明你手上功夫不行。但双腿健壮,脸上风吹日晒的痕迹很重。”独孤维唯自顾说道。
“这两点表明你是个常年在外奔走的,或者说你干的就是专职跟踪人的营生。”
这一句她说得很快,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说完仔细观察他的神情,见他虽强做镇静,然而一些细微的表情却没逃过她的视线。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岩伯既然说了他不是个贼,那么他跟踪自己一行就不是为财。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她决定试探一下。
“你知道我们的身份?知道我家爹爹是弁州都督?”
那人神情平淡无波,脸部肌肉、眼睛鼻翼、眉毛、嘴唇没有丝毫变化。显而易见,他对面前少年和小姑娘的出身没有丝毫惊讶。
这时就连一旁观看的独孤维清也已看出来了,他是知道自己这一行人身份的。
独孤维唯又道:“你跟踪我们做什么?是为了大哥?爹爹?岩伯?”
她说的很慢,几乎一字一顿,每说一个称谓就会细细打量他的神情。
也不知道他是刻意收敛了神色,还是独孤维唯没猜对,他的目光一直波澜不惊。
独孤维唯知道恐怕自己猜的方向不对。
料来他不是针对岩伯,岩伯是江湖老手,对跟踪刺探的手段了若指掌,他若是知道岩伯这么个人,行动上就会更加谨慎才对,而不会轻易而举被人捉住。
那么是父亲的政敌还是敌军探子?或是大哥得罪了什么人?
杜岩这时办完事推门进来,立在角落里对独孤维清点点头,示意事情办好了。
独孤维唯分析,以大哥的年龄来说,交往的不过是十几岁的权贵公子,再者便是寒门学子。
就是得罪了什么人,以他们的年纪,也不至于动用这种专门受过训练的探子才是。再者说大哥的圈子在上京,而不是弁州。
那么就只有父亲了,是政敌派来的人还是敌军?派人跟踪有什么目的?是准备掳人,还是打探消息?或者仅仅想搞清楚自家人的行踪或出行规律?
父亲的政敌有谁?独孤维唯挠头,这个她真不知道,唯有跟节度使判官魏子义不对付,也仅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