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看一眼,都觉得这两人应该行走在金碧辉煌的殿宇前,踩着汉白玉铺就的地板,才能相得益彰。
阿捷皱皱眉,大惊小怪道:“什么破路,这么难走!哎呀,小姐您的鞋脏了,奴婢背您吧?”
独孤维唯刚说一句脏就脏了,回去换一双,就被萧恪二话不说拦腰抱起。
斜他一眼,娇嗔道:“不用,我自己能走!”
杜岩停步,犹豫道:“要不,公子和小姐先回客栈?我这边自己能行。”
萧恪不理会独孤维唯的挣扎,更不理会杜岩的建议,依旧走他的路。
得,杜岩转身继续走,这位爷岂是听话的主?
其是也没几步路,转眼就到了地方。
这是一扇白板门,严格来说都称不上是门,是由几块高低不一的木板扎起来的简易门,土墙低矮,个子稍高点,站在墙外就能将里面一览无余。
杜岩看得心酸,这么多年了,这院子还是没多大变化,甚至比之多年前更加破败。
他暗自叹一口气,伸手在门板上敲了敲。
这样的门板,食指扣击在上面发出的声音低,传送不了多远,杜岩索性伸出手掌在上面拍打几下。
不多时,透过门板的缝隙看见里面一个小小的身影跑过来,把门打开往外张望。
乍见这么多人,开门的小男孩一愣,随即扭头就往回跑,边跑边大声呼喊:“祖父,祖父,门口来了好多人!”
院子浅浅的,从门口能一眼望到正房正对着门口的帘子。
那是由竹篾编成的帘子,边缘都已经磨损。帘子被从里面打起,然后一道苍老的声音先传出来:“是谁来了?”
然后一位古稀老者拄着拐杖巍颤颤迈过门槛,小童两只手凑过去搀扶老者,一边向门口偷看一眼:“好多人!不认识。”
老者被小童搀着,弓着背慢吞吞向门口走,一边使劲探着头眯缝着眼看向门外的人。
杜岩视力也没原先好了,忍不住抬脚迈进门去,向着老者走了几步。
“你们找谁呀?”老人拖着声音,慢吞吞开口问道。
他眼花得厉害,只看见杜岩一人,至于门口,也只能影影绰绰看到些人影。
杜岩仔细打量他的面貌,试探着问道:“是五叔?”
老者惊异不定得上下打量他,似乎想不起来他是谁。
杜岩差不多能确定眼前的老者就是三叔公的儿子,他的族叔。
“五叔,我是杜岩,杜岩,您还有印象吗?就是前头……”他指指自家原先的方向,道:“小时候被拐子拐走的儿子,二十多岁的时候回来过一回,您老还记得吗?”
五叔扯住杜岩的手臂上下打量他,似在确定他的身份,也似在消化他的话,好半晌,才试探着问:“是......是岩小子?诚哥家的岩小子?你还活着呀?”
杜岩握住五叔的手,笑道:“是,五叔,是我,我还活着!还能见到您老,可真好!”
五叔咧着没牙的嘴,笑道:“来,快过来坐!小墩子快去搬把椅子!”
吩咐完孙子又扯着杜岩的袖子,高兴地说道:“在外面过得还不错?看这衣服,多好的料子......”
说话间又想起什么,冲刚在檐下放好椅子,偷眼看萧恪和独孤维唯的小童道:“小墩子,快,快去庄稼地里叫你爹你哥哥姐姐们回来,就说家里来客人了。”
小墩子清脆地唉一声,远远绕着院中杵着的人,一溜烟跑远了。
五叔也看不清杜岩一起的都是什么人,说完自顾自拉了杜岩往廊下房荫下的矮凳上坐,边道:“来,来坐、坐!”
杜岩找到族人,肯定有许多话要说,独孤维唯便拉了萧恪的手,跟杜岩告辞,准备先回客栈等他。
庄县令和孔师爷也拱手一起离开。
杜岩见跟着他出来的楚兼和另一个叫安实的羽林卫兀自站着不动,便让他们也先回客栈。
楚兼面无表情,只道:“主子吩咐属下护送杜老全须全影回京,属下不敢擅离职守。”
杜岩无奈道:“这是在家里,能有什么事?二位还是先回去吧!”
楚兼看一眼杜岩,把双眼看向前方,一手按着刀柄,直挺挺站着不动。
杜岩只好由着他们,皇命难为,他们可不管他出京的真是任务是否完成。
庄县令看着楚兼的动作神态,心中一动,跟孔师爷使个眼色,两人跟在萧恪和独孤维唯身后出了门。
独孤维唯回了客栈,左右这小县城也没什么好逛的,便在房里整理刑侦资料。这些天尽跟萧恪腻歪了,什么正事都没干。
房间的窗外有颗枝叶繁茂的大树,一树浓荫遮蔽得这间房子清凉无比。独孤维唯打开窗户,让微风徐徐送入满室凉爽。
指挥着宁王殿下亲自把书桌帮着搬到窗下,独孤维唯摆好笔墨纸砚开始整理资料。
萧恪难得没有公务,清闲的很。也搬了张圆杌子坐在她旁边,她写完一张,他便拿起来看。
他早知道她在刑名一道上天赋惊人,却也只是听说,她每次破案的精彩瞬间他都无缘得见,现在看到大魏一塌糊涂的刑名在她笔下有条不紊的展现,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是他的小丫头!
这个认知让他心中满满都是爱怜横溢,越看越觉得她可爱,越看越觉得心爱。
他认真看她的侧颜,肌肤细腻,眉眼精致,柔嫩的如同三月初开的花瓣,让人恨不得捧在掌心珍藏。
这么近的距离,能闻到她身上散